郭言成觉得自己像只被扔进铁匠炉的蚂蚱,
每一寸骨头都在王扒皮的巴掌下哀嚎。
“啪——!”
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,
带着破空声,
精准地扇在他勉强架起的双臂上。
郭言成整个人如同被抽飞的陀螺,
打着旋儿狠狠撞在宫殿一根巨大的柱子上。
“噗!”
喉头一甜,
一口血雾喷在暗金色的地面上,
留下星星点点的猩红。
“咳…咳…”他顺着柱子滑落,
半跪在地,
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。
眼前阵阵发黑,耳
朵里嗡嗡作响,
像塞进了一窝被捅的马蜂。
汗水、血水混在一起,
糊了满脸,视线都模糊了。
对面的王扒皮,悬浮在离地三尺的半空。
那双覆盖着细密鳞片的巨大翅膀悠闲地扇动着,带起微弱的气流。
他歪着头,
用一种混合了新奇、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皮发麻的眼神,
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郭言成。
“啧啧啧,”
王扒皮咂着嘴,
“小子,骨头是真他娘的硬啊!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!”
他伸出手掌,
对着郭言成勾了勾手指,
语气充满了玩味:
“来啊!再来!让老子看看你还能撑几巴掌?”
“撑你妈…”
郭言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
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。
他咬着牙,
用那杆染满自己血的长枪支撑着身体,
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。
膝盖在打颤,
双臂抖得像筛糠,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。
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
死死盯着王扒皮,
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和不甘。
“老子…死也得拉着你!”
他低声嘶吼,
像是在给自己打气,
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必须完成的执念。
话音未落,
他猛地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咆哮,
榨干身体最后一丝力气,
如同扑火的飞蛾,
再次拖着残破的身躯,
挺着长枪,
朝着半空中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,
决绝地冲了过去!
动作变形,脚步踉跄,
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凌厉?
更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赌徒,
押上仅剩的性命做最后的豪赌。
“呵…蠢货。”
王扒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烦躁。
这种打不死又不断扑上来的黏糊劲,
比直接拍死更让他觉得膈应。
他连翅膀都懒得扇了,
只是随意地抬起那只覆盖鳞片的手,
如同驱赶苍蝇般,
对着冲来的郭言成,
轻描淡写地再次一挥!
“砰!”
这一次,郭言成甚至没能碰到王扒皮的衣角。
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砸在他胸口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中,
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,
向后倒飞出去,
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,
长枪脱手,当啷一声掉在不远处。
郭言成仰面躺着,胸膛剧烈起伏,
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和撕裂般的剧痛。
视线彻底模糊,
只剩下宫殿穹顶那扭曲诡异的光影在旋转。
力气,真的被彻底抽空了。
“啧,无趣。”
王扒皮悬浮着飘近,
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郭言成身上。
他低头看着脚下这个奄奄一息,
却依旧用那双燃烧着不甘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的蝼蚁,
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更重了。
“算了,送你上路吧。省得看着碍眼。”
他缓缓抬起那只狰狞的利爪,
对准了郭言成的心脏,蓄势待发。
“下辈子投胎,记得别干这行了,太废命。”
王扒皮的声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。
就在那致命一爪即将落下,
郭言成甚至能感受到爪尖带起的冰冷腥风的刹那——
“我看投胎的是你吧。”
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
却又清晰无比地穿透了整个巨大宫殿的声音,
突兀地响起。
声音不大,
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
瞬间扎破了王扒皮营造的死亡氛围。
王扒皮的爪子猛地顿在半空,
愕然抬头。
郭言成涣散的眼神也艰难地聚焦,循声望去。
只见宫殿那巨大得如同山岳般的水晶大门入口处,
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,
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正是萧银河。
他脸上依旧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、温和无害的淡淡笑意。
然而,那笑意,此刻却像是冰雕上去的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,
没有丝毫温度,只
有一片冻结万物的冰冷和……滔天的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愤怒!
萧银河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郭言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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