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七把盐晶填入时,沟壑内突然传出清越的"叮咚"声,如同冰泉滴落深潭。三种力量在盐晶调和下,竟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,化作一汪三色交织的灵液,静静沉淀在道基沟壑中。
卫衡福至心灵,从怀中取出贴身收藏的月光藻种子——当年引发盐晶变异的神物,轻轻放入灵液。
种子入液的刹那,他右眼虬龙虚影突然游动,左眼莲台绽放清光!灵液中的三种力量如同受到召唤,疯狂涌入种子。月光藻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、抽枝、展叶…最终长成一株三寸高的奇异幼苗:根系赤金如火,茎秆幽蓝似龙,叶片青翠如玉,叶脉却是灰白色的盐晶纹路!
幼苗扎根道基的瞬间,卫衡浑身剧震。脑海中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:一株通天彻地的巨树矗立星海间,树冠托起三千莲台,根系缠绕无数道碑。树下有个赤脚老叟正将一粒粒星辰般的种子,种入道碑裂缝…
"原来这就是…道种青禾?"卫衡喃喃自语。他忽然明悟,自己丹田这株幼苗,竟是模仿了上古碧海参天树孕育道胎的方式!只是以月光藻为体,焚灭道韵为根,虬龙气息为茎,盐晶道纹为脉!
幼苗轻轻摇曳,一缕前所未有的清新气息流遍全身。那些被焚灭道韵灼伤的经脉、被虬龙气息冲击的窍穴、被盐晶道纹侵蚀的血肉,在这气息滋养下开始蜕变。皮肤表面渗出黑色杂质,与龙涎残液混合后竟形成类似潮痕盐的结晶。
更神奇的是,当他尝试运转《沧海蕴灵诀》时,幼苗根系自动吸收周围灵气,经过三色转化后吐出精纯至极的混沌灵力。效率比原先快了十倍不止!
"这不是简单的道基重塑…"卫衡抚摸丹田位置,感受那株与自己性命交修的青禾,"而是在体内…种出了一方小天地!"
赤霄舰队遭遇的盐晶龙卷越来越近。
赤燎阳不顾金丹伤势,强行催动焚海镜想要看穿龙卷核心。镜面画面闪烁间,突然浮现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景象——
每道龙卷内部,都漂浮着一块残缺的定海盘碎片。碎片上站着一名盐卫,而盐卫脚下赫然踩着一名被盐化的赤霄修士!最中央那道龙卷里,三丈高的"赤燎"盐卫肩头,竟然坐着个渔童虚影!
"是那个小畜生的道胎化身!"赤燎阳失声尖叫。他终于明白卫明远话中含义——卫衡不知用什么方法,将七星海稻被夺的本源印记,与盐棺葬灭的赤霄修士残魂结合,炼成了这七道索命龙卷!
旗舰突然剧烈倾斜。众人惊恐发现,船舷不知何时爬满了灰白盐晶,正以可怕速度向甲板蔓延。更可怕的是,所有触碰到盐晶的修士,都开始从肢体末端缓缓盐化!
"血焰焚霄!起阵!"赤燎阳嘶吼着捏碎一枚赤玉令牌。九艘巨舰同时亮起血色阵纹,熊熊血焰从舰体喷涌而出,暂时阻住了盐晶侵蚀。
但所有人都清楚,这只是垂死挣扎。赤燎阳盯着镜中那个渔童虚影,突然狂笑:"好好好!本座便用这九舰修士为祭品,看看是你的寂灭道韵狠,还是我的焚天血咒绝!"
他猛地撕开衣襟,露出爬满灰白纹路的胸膛,指甲如刀划向心口!
潮音洞废墟下,卫衡突然抬头。
丹田青禾剧烈摇曳,通过碧海参天树根须的感应,他清晰感知到七道盐晶龙卷遭遇的抵抗。更让他警觉的是,冥冥中有股熟悉的焚灭气息正在酝酿某种极端危险的术法。
"赤燎阳要拼命了…"卫衡尝试站起,新生骨骼发出金石相击的清响。他惊讶发现,那些覆盖身体的龙涎盐晶杂质,竟在青禾气息改造下形成了天然铠甲。
右手食指轻点面前盐晶柱,柱体立刻软化重组,化作一柄三尺长的盐晶剑。剑身透明如冰,内里却流淌着三色光晕——正是青禾三种本源力量的显化。
"还不够。"卫衡摇头。他闭目感应寂海莲台,渔童似有所觉,怀中无弦琴第七弦轻轻震颤。一缕寂灭真韵跨越虚空渡来,融入盐晶剑身。剑刃立刻蒙上灰白光晕,所触之物无声湮灭。
正当他要破开废墟时,耳畔突然响起苍老虚弱的呼唤:"衡…衡儿…"
"青潮长老?!"卫衡浑身一震。声音来自祖地祭坛方向,微弱如风中残烛。他这才想起,在虬龙降临前的灭顶之灾中,卫松涛为守护祖地身受重创!
盐晶剑当空一划,废墟顶部石块如奶油般无声分开。卫衡跃出时被眼前景象震撼:原本星罗棋布的三十六潮汐灵田,如今大半化为焦土。祖地祭坛周围倒伏着数十名卫家修士,个个带伤。而祭坛中央,卫松涛胸口有个触目惊心的焦黑掌印,气息奄奄地靠在裂开的珊瑚礁上。
"您撑住!"卫衡飞掠而至,掌心按在老者伤口,青禾气息源源不断渡入。却发现焚灭道韵已侵蚀心脉,寻常手段根本无力回天。
卫松涛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:"定海盘…碎得好…我早该明白…真正的定海针…从来不是外物…"他艰难指向祭坛裂缝,"残根…选择了你…取走它…带族人…去归墟海眼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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