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要…捏碎吗?"树苗精做了个凶狠的掐动作。
"不。"卫衡将半粒星砂按进右腕新生的涂鸦纹身,"留着…上园艺课。"
正午时分,珊瑚集市来了位奇怪的客人。
卖海螺的老妪揉揉昏花老眼。她分明看见个赤脚青年蹲在摊位前,可一眨眼就变成株人形树苗,再定睛又恢复原状。
"这个…怎么卖?"青年指着枚螺旋纹特别的银螺。
"三、三文钱…"老妪哆嗦着补充,"但那个螺…半夜会响…"
青年——卫衡轻笑。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。银螺内壁的螺旋纹实则是微缩星链,会响是因为里面困着缕劫念残魂。这类"奇物"最近在东海层出不穷,都是决战能量辐射的副产品。
"我要了。"他放下一片月光藻叶。叶片刚触及摊位就融化成青金色液体,凝成三枚鱼形钱币。
老妪刚触碰钱币,苍老的手背就浮现出鳞片状光纹。多年的风湿痛竟瞬间减轻大半!她惊愕抬头,却见青年已走向码头,背影时而凝实时而透明,肩头还坐着个手舞足蹈的…盐晶小人?
码头尽头,十二名黑袍人静静伫立。他们眉心的星砂印记已变成青禾纹样,但眼神依旧空洞。为首者机械地捧上个珊瑚匣:"星枢阁…残余…奉上…"
匣内整齐排列着七枚玉简,每枚都刻着与卫衡右腕相同的涂鸦图案。当他拿起第一枚贴向眉心时,庞大信息流汹涌而入——
星枢阁根本不是劫童走狗,而是最古老的"道园守陵人"。他们世代守护的并非星链,而是防止道园规整之力外溢的"栅栏"。直到三百年前,真正的劫童(那道超越理解的规整意志)污染了星砂…
"所以你们故意被种道…"卫衡看向黑袍人,"用自身为容器禁锢劫念?"
为首者僵硬点头,突然撕开衣襟。他胸口赫然是个道腐形成的空洞,但里面没有青花,而是…一株正在开花的月光藻!
"阁主…最后…命令…"黑袍人的声音突然流畅起来,"若青禾胜…赠…星砂母种…"
珊瑚匣底层无声滑开,露出粒拳头大小的星砂结晶。卫衡青禾印记剧烈震颤——这根本不是星砂,而是高度凝练的…道园土壤!
"咔嚓。"
结晶突然裂开缝隙。一株微型碧海参天树苗探出头,枝丫上挂着三颗果实:一颗形似无弦琴,一颗如鳞片,第三颗则像…儿童木铲。
"道园…新苗…"黑袍人集体跪倒,"请…命名…"
卫衡轻触树苗。指尖传来的不是植物脉动,而是某种更原始的、属于土地本身的浑厚律动。他忽然明白,这株幼苗连接的,很可能是星海深处那座真正的道园!
"就叫…'乱七八糟园'吧。"他弹了下木铲果。
树苗欢快地摇晃起来,三颗果实同时成熟坠落。琴形果融入卫衡眉心青禾印记;鳞片果飞向深海;而木铲果则就地生根,长成三尺高的树苗精,蹦跳着去追盐灵了。
黑袍人们集体石化,化作十二尊珊瑚雕像。他们胸口的月光藻花迎风怒放,释放出被禁锢数百年的星砂——这些纯净颗粒不再组成锁链,而是如萤火虫般四散飞去。
卫衡望向手中银螺。借着正午阳光,他清晰看到螺内那缕劫念残魂,正在星砂萤火的照耀下…学习画歪歪扭扭的鱼。
日落时分,最后一批星砂融入海浪。
卫衡盘坐在最高的礁石上,膝前放着那枚会唱歌的银螺。盐灵和树苗精在浅滩追逐打闹,溅起的水花里偶尔闪过星砂的微光。
当第一颗星辰亮起时,异变陡生。
银螺突然炸裂,螺旋纹路在空中组成微缩星链,而困在其中的劫念残魂竟挣脱束缚,直扑卫衡眉心青禾印记!
就在这一刹那,右腕上的涂鸦纹身像是突然被激活了一般,自动地施展出了防御的力量。原本歪扭的太阳和小鱼图案,此刻竟然从皮肤中跃出,化作一道光幕,稳稳地挡在了卫衡的面前。
然而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那道劫念残魂在撞上光幕的瞬间,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!它并没有像人们预料的那样,与光幕产生激烈的碰撞,而是在光幕上留下了一道歪斜的痕迹,然后就如同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,在晚风中悄然消散。
卫衡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一幕。那道痕迹,无论怎么看,都像是……模仿他涂鸦的一次失败尝试?
就在这时,树苗精的星砂风铃突然无风自动,发出了一阵欢快的旋律。与此同时,盐灵也指着天空,失声惊呼道:“星星……乱了!”
卫衡急忙抬头看去,果然发现原本规整的北斗七星此刻竟然变得歪歪扭扭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随意摆弄着。更让人震惊的是,当这些星辰最终定格时,它们所组成的形状竟然不再是勺子,而是……一条鱼!
卫衡右腕纹身灼热发亮。他忽然接收到某种跨越星海的意念——那道逃逸的劫念残魂,竟然循着星砂的轨迹,回到了道园本体所在之处。而它带去的"涂鸦病毒",正在感染绝对规整的…道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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