卵壳应声而裂。但里面孵出的不是人形道胎,而是…三千种截然不同的存在:
有的如透明水母般漂浮;
有的似会走路的珊瑚丛;
更有甚者直接化作一段旋律或几缕香气…
"果然…乱七八糟…"卫衡忍俊不禁。这些道胎完美继承了"青禾院"的精髓——可以歪,可以乱,但绝不能整齐划一!
星砂修士们却如临大敌。他们手忙脚乱地试图记录每个道胎的形态,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分类都做不到——因为小家伙们每分钟都在变化!
混乱中,卫衡注意到三个特别的道胎:
第一个形似无弦琴,琴身却长满藻类纹路;
第二个如鳞片构成的水滴,内部沉浮着星砂;
第三个最奇特,是柄会自己乱跑的迷你木铲…
"渔童…鲛童…盐灵…"他心头微震。这分明是那三位在星墟溃散前的形态再现!
仿佛回应他的思绪,三个道胎突然飞向母树顶端,在那里融合成一团青金色的光茧。茧壳表面快速闪过无数画面:碎星群岛的潮汐田、归墟海眼的决战、渔村沙地上的涂鸦…
"记忆…传承…"星砂修士们停止徒劳的记录,集体仰望,"第三千零一颗…"
光茧破裂的刹那,整个星墟为之一静。从中诞生的既不是人形也不是器物,而是一本…会自行翻页的沙画书!
书页无风自动,展示着卫衡经历的一切关键场景。但与真实历史不同,这些画面全部被"涂鸦化"了——赤霄岛沉没变成滑稽的泡泡浴,归墟决战成了孩童打架,就连星链劫童也被画成哭鼻子的小丑…
"这才是…真正的历史?"卫衡伸手触碰书页。指尖刚接触纸面,就听到盐灵标志性的跑调歌声从书脊传出!
沙画书突然飞向高处,书页散落成三千道流光,每道都精准融入一个道胎体内。获得"历史记忆"的小家伙们集体发光,将整片星墟映照得如同梦幻乐园。
星砂修士们石化当场。他们眉心的涂鸦纹身自动脱离,在空中拼出大大的"服"字。
当卫衡的意识回归归墟肉身时,珊瑚台已焕然一新。
中央花盘盛放如初,但剩余的六颗星砂果实全部成熟坠落。它们没有升向星墟,而是沉入归墟最深处,在那里孕育出六株微型碧海参天树。
通过青禾印记,卫衡看到震撼的一幕:六株小树分别扎根在不同的"历史节点"——碎星群岛的灵田遗址、赤霄岛沉没处、甚至还有渔村孩童的沙画角落…
"道种…归位…"藻精灵们唱起新的歌谣,"星照海…海映星…"
盐灵突然从指环跳出,透明身体裹住一粒游离的星砂。当它再次展开时,体内竟多了个微型的…星墟投影!
"我…也有…"它骄傲地展示着这个"体内宇宙","园长…礼物…"
卫衡正欲回应,深海突然传来奇异的共鸣。六株小树同时发光,光线透过层层海水,在归墟上空拼出立体的星图——正是此刻星墟的实时景象!
三千道胎化作的光点在其中嬉戏游动,时不时组合成各种图案。最令人称奇的是,每当它们经过那本沙画书时,书中就会飘出新的一页,上面画着…归墟此刻正在发生的场景!
"双向…映射…"卫衡终于明悟。星墟与归墟,从此不再是上下级关系,而是如同镜厅里的无数镜像,互相影响又各自独立。
珊瑚台突然震颤。中央花盘释放出前所未有的青金色光柱,直冲海面。卫衡顺着光柱上升,破水而出时,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:
七艘幽灵船排列成北斗形状,每艘船都释放出相似的光柱。这些光柱在云层之上交汇,形成巨大的星图投影——东海每个角落都能清晰目睹!
更神奇的是,投影中不仅有星墟的实时画面,还显现出许多陌生的星域。有些星体规整如劫童时代的道园,有些则比"乱七八糟园"更加狂放…
"原来道园…不止一个?"卫衡右腕的星砂纹身灼痛起来。纹路自动重组,变成张简易的"多元星图",其中两个光点特别明亮——正是归墟与星墟。
盐灵突然指着最近那艘幽灵船:"看!"
船身正在透明化。舱内那株"乱七八糟园"分枝的枝头,三颗变异果实同时绽放。琴形果奏响无弦之音,鳞片果映出鲛人歌谣,而木铲果则直接蹦出个三寸高的…迷你卫衡虚影!
虚影有模有样地挥舞着玩具木铲,在甲板上画了条比本体更歪扭的鱼。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信号,三千道胎的光点突然从星图俯冲而下,如流星雨般洒向东海各处…光点所到之处,海水变得波光粼粼,原本平凡的海域竟开始孕育出奇异的景象。有的地方长出了五彩斑斓的珊瑚丛林,有的地方出现了会发光的浮游生物群落,宛如梦幻之境。
卫衡站在幽灵船上,感受着这一切。突然,星图投影中出现了一群神秘的身影,他们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,正朝着归墟与星墟的方向急速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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