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四名黑衣护卫的出现,齐婆这整桌人都惊呆了,甚至旁边桌上的朱七、涂三几人也停下了聊天。
朱家护卫队几乎从不参与乡内事务,只遵循朱家家主的命令。
虽然他们从不与家族之外的人打交道,深居简出,可关于朱家的护卫有着不少传闻。
“我子时起夜,亲眼看见朱家那黑衫卫往乱葬岗抬麻袋,麻袋角还滴答血水哩!”肉铺张老四叼着旱烟杆在某天绘声绘色地说。
渡船孙瘸子就很不认同这个说法,“朱家这些夜游神从不在外过夜,子时必归巢,哪有往外跑的道理?”
但无论是哪一种,场内这些灵修们都并不相信。
大家都知道,卫队只是苦于训练和家族事务不断奔波而已。
可当这些卫队站在眼前时,不少人还是会觉得新鲜。
只有齐婆满不在意扯下一根鸡腿啃起来,嘴边油乎乎的。
“怎么,你们逮了只鹤?还是准备逮鹤?”
“哈哈哈!”一旁的朱七哈哈大笑,站起身朝着朱建安拱拱手,“建安兄,替我谢过朱老援手,这个还是我来解释吧各位。”
朱七缓缓从怀里抽出一根青竹签。
竹签被涂三、田猛等人传阅,随后“啪嗒”扔在陆桥这桌上。
芸娘打破沉默,皱眉说道:“这是根占卜签,取自河畔苦竹,竹龄须满一甲子*……”
陆桥有些惊讶:“空白的?这签什么意思?生死难料?”
“不……这是背面吧。”满嘴油渍的齐婆说着,伸手把青竹签翻了过来,这一次果然出现了文字。
签面:龙断江枯,焚骨为炬。
这桌人里面没有会解签的,包括朱建安在内。
他说:“我不知道,朱老只是让我带人过来。你们是知道我的,我从不多问。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他们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涂三那桌,涂三、田猛倒是神色淡定。
刘观问道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不知道,”田猛叼着牙签,耸了耸肩,朝着朱七扬了扬下巴,“问他。”
大家看向朱七。
众人眼神瞬间冷冽,宛若数道刀芒。
朱七赶紧解释道:“这是朱老此前以泗水乡夏祭问天卜卦的答案,是个名为‘舍身渡’的签。”
屋内的氛围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,这个签听名字就不怎么样,可偏偏又关系到了他们中的每个人。
沉默的铁牛突然叫道:“ ‘舍身渡’?大凶之兆啊!”
‘舍身渡’最初是源于佛教中的说法,含义是‘舍弃物质自我,追求精神上的真实自我’,有点类似于‘破后而立’。
危险与机会并存,但这样的签其实有些委婉。毕竟天衍四九,人遁其一,就连死地都有一线生机,所以铁牛说这样的签为“大凶”没有任何问题。
可一旁的田猛惊呆了:“这是什么虎狼之词?!我一直以为你是老实人,铁牛老弟!”
铁牛一脸纳闷:“俺是老实人啊!”
田猛正要说什么,就觉脑袋被某根飞来的筷子“啪嗒”敲中。
回头看去,齐婆咋咋呼呼:“那是说占卜到了凶兆!蠢货!”
她怎能不发火?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田猛还在说段子。
结果只见后者睁大眼睛,在她身上扫荡一阵,并流露出一个母猪都害怕的表情。
“你急什么?说的又不是你……”
这下瞬间把齐婆杀败了,但她瞬间萎靡后开始青筋暴起。
涂三及时站出来终止了他们的互动:“我们不如听、听听朱大人怎么说,朱老想必有、交代。”
被田猛一搅和,僵硬的气氛无声无息般松动了。
“没错!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跃氛围,朱七语调高起来,他开心地拍打涂三的肩膀,“签面具体啥意思就不用管了,反正咱们会遇到灾厄,要小心行事!”
刘观叹了口气,“我们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,怎么小心行事?”
“可我们知道问题会出在夏祭不是吗?”朱七眉飞色舞地说着,走过来欢快地勾搭住刘观的脖子,还不忘对芸娘眨了眨眼。
芸娘赧然地微微低头,发髻上坠着的流苏轻轻摇晃。
“夏祭的重点无外乎就是两个,一个是祖祠以及祖祠祭祀和傩戏,咱们向老祖宗问好的地方;第二个就是香火道,引灵官需要穿着神服走过那里并最终到达祖祠。”朱七继续往下说,“那么我们就要竭尽全力在这两处布防,如果敌人来,就对他们迎头痛击。”
“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两地方呢?”田猛把牙签往桌上一扔。
“那他们就可以准备墓志铭了!陆大人将在契约了地灵之后以无敌之姿把他们揪出来!”朱七狠狠地说。
陆桥有些怵,心提到了嗓子眼,“我?能行么?”
月梅说他需要同化地灵的几分钟里破坏困住泗水乡的山水大阵,自己还能试试。
可那潜在的敌人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,陆桥实在心里没底,再说在场的人都不会用通幽,他们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能做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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