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建安以灵识“凝望”这片灰暗的世界。
他感知不到空间中灵子的存在。
一切都处在混沌之中,没有天和地,没有声音和光亮。
整片空间都在向着朱建安挤压。
他第一时间用真气保护全身,并且最大限度停止了呼吸。
朱建安发出怒吼,面目狰狞,可张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只是随着他的张嘴,空间变色。
灰暗空间内出现了巨大的琉璃色洪流,以朱建安为中心不断扩散出去。
他摆动手臂形成飓风,目光灼灼化为闪电。
他的力量是这里无法承受的伟力,整片世界被撕裂开。
朱建安陷入了一片低纬度空间中,如同被困入浅滩。
好在脱困只是时间问题。
这就是黑玄牢石晶的作用。
强行将目标送入低纬世界,以达成封印的目的。
……
春分在破烂的广场上闲庭信步,言语中带着嫌弃:
“我说,你们三个,加一起怎么还跟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弟子打得有来有回的?”
齐婉已经重伤,坐在地上调息,干练的夹克被陆桥妖刀切出不少豁口,棕色的头发凌乱至极。
涂三脸色严肃,只是静静处理伤口,低头垂下断眉。
卡莲娜不悦地说:“陆桥不是我们的对手,都是那洪境灵修进来搅局。”
春分看着她,眼神戏谑,好似在说“我看你表演”。
涂三明白,两个大荒境加一个小荒境都不能快速拿下陆桥,这事太多槽点。
他无奈地接话说道:“这小子太变态了,他还藏了绝学刀法,卡莲娜的儿子们全都成了他喂刀的‘经验包’。”
“不可能,『流水刀』是倒悬山典刑长老一脉的绝学,”春分摇了摇头,“我调查过,陆桥是神机长老的弟子,神机一脉的绝学是『神机技器』和『黑魔体』,一个弟子不可能有两个师父,因为总有一个得当‘小妾’,更何况这两位真人怎么看也不会愿意自降身份。”
齐婉眉头松弛下来,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或许是因为他们看中了陆桥是好苗子?”
春分嗤笑一声,她看向齐婉,“难道你会因为看哪个小孩优秀,主动提出给别人当后妈或者小妾吗?”
“更何况‘天才’都是命,老天爷让你当‘天才’,你才是‘天才’。”
“窝囊的爸,破碎的家,弱智的功法,霉运的他。随便哪个都可以扼杀所谓的天才。”
“换句话说,能滋养出天才的条件给到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喂出一个人中龙凤,天才只是在条件爆好的情况下把上限拔高了一点而已。”
齐婉摇头:“可它就是发生了,你看看这满地的刀痕。”
春分也低头沉默起来,这样看来只有一个答案,那就是……偷师。
“无所谓,反正陆桥已经陷入『魇祷』了。”春分傲娇地走开,她环顾广场,看见被封闭的祖祠,“话说,祖祠的结界总控不是在衙门吗?为什么结界还没消失,你们没想过抓点人质?”
“涂三大人于心不忍咯。”卡莲娜说。
“啧,涂三,没必要心慈手软。你都跟着大人合作了,以后必有一番作为。”
春分吐槽道。
涂三没再参与到讨论中,他拍了拍衣服,转身走到一边。
“随你们怎么说,我要契约地灵了。”
说完,他抬头看向天空,眼睛又开始泛起翠色的光。
随着仙术『通幽』的发动,泗水乡上空顿时风起云涌,灵子潮汐随着地灵的活跃起起伏伏。
引灵是涂三的任务,春分自然没什么事,索性来到祖祠的大门前,看了看祖祠内慌乱失措的众人,随后轻轻伸出手,祖祠的结界就泛起了剧烈的涟漪。
但只是短暂的触碰,就抽手离开,或许是出于尊重先前的约定,她并没有对结界动手。
……
一望无际的草原。
陆桥走在草地上,头顶是一片宛如黑色幕布的夜空,没有半点星光,两轮圆月高高挂在上面。
这里太安静了。
他之所以不停走动,是因为如果不发出点声音,他担心自己会疯掉。
这片天地没有半点活物,他和天上的月亮一样,孤零零的。
当然,如果青草不算的话。
这里的青草堪堪没过脚背,它们发出翠绿的荧光,在陆桥走过的地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让人后背有些发麻。
陆桥跋涉走上一座略微拱起的山丘,极目远望,在山的对面还看见一片巨大的湖泊。
湖面如镜,光滑清澈。
这样丰盛的水草势必会招来成群的牛羊,可这里明明...
“这是搞什么?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?”陆桥歪着头,看向身后草地上那躺得舒服的人影。
对方胡子拉碴,戴着顶泛黄的竹编斗笠,边缘被雨水泡得翘起毛边,黑布衣裳浆洗得褪成灰白色。
看起来像名侠客,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,紧闭的嘴角正向上翘起些弧度。
“哦?少年,你知道我是谁?”斗笠男人的声音带有磁性又有些轻佻,是光听声音就很不靠谱的类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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