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燕铁木儿率军攻入上都时,倒剌沙捧着玉玺跪在地上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。"丞相这眼泪,是为社稷,还是为项上人头?"燕铁木儿居高临下,看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老人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玉玺入手的瞬间,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——整个元朝,终于要掌握在自己手中。但他没注意到,玉玺边缘刻着的"天命永昌"四字,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,仿佛在无声地嘲笑。
元文宗登基后,燕铁木儿的权势达到了顶峰。他被封为中书右丞相、知枢密院事,加封太平王,赐第居兴圣宫。皇宫里的宴席上,燕铁木儿坐在仅次于皇帝的位置,金樽玉盏间,他的目光扫过满堂文武,每个人都在他的注视下低下头。他开始豢养一批特殊的"食客"——江湖术士与密探,前者为他占卜国运,后者替他监视百官。某次宴会上,一位术士酒后失言,说他"命格贵不可言,却有血光之灾",次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权力的腐蚀比任何毒药都来得迅猛。燕铁木儿开始肆意妄为。他强娶泰定帝的皇后八不罕为妾,在府中豢养数百歌姬舞女。他的府邸奢华程度堪比皇宫,黄金铺地,宝石镶梁,每日的开销足以养活一个县城的百姓。更过分的是,他公然干预皇位继承,在元文宗面前直言:"陛下若传位于弟,当立幼子。"某次议事时,他甚至将奏折摔在御史大夫脸上,奏折上的朱砂批红溅在对方官服上,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花。
为了粉饰自己的专权,燕铁木儿下令设立奎章阁,召集天下文人编修《经世大典》。他亲自题写匾额,在开馆仪式上慷慨陈词:"文治武功,缺一不可!"然而,那些文人都明白,这不过是权臣的遮羞布。虞集在编纂过程中,时常在深夜望着窗外的明月长叹,他笔下的文字看似歌功颂德,实则暗藏讽喻。有一次,他故意将燕铁木儿的先祖事迹写错,却被燕铁木儿的亲信识破,幸得元文宗求情才逃过一劫。
夜深人静时,燕铁木儿常站在自家的观星台上,望着漫天繁星出神。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教诲:"权臣之路,如履薄冰。"可此刻,他早已深陷权力的泥潭无法自拔。他知道自己树敌无数,却坚信凭借手中的权力可以压制一切。某天夜里,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血海中,无数冤魂向他索命,惊醒后冷汗淋漓,却仍不愿放下手中的权柄。
然而,历史的车轮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。燕铁木儿的专权加速了元朝的衰败,苛捐杂税让百姓苦不堪言,民族矛盾日益尖锐。江南地区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,起义军打着"驱逐权臣,恢复正统"的旗号,势如破竹。燕铁木儿派兵镇压,却屡战屡败。他开始沉迷于丹药,妄图借此恢复精力,却不知那些所谓的"仙丹"早已侵蚀了他的身体。
当他最终因过度沉迷酒色暴毙时,元朝的国运也已走到了尽头。史书上记载他"饮酒三日不醒,暴卒于府邸",但坊间传闻,说他是被仇家买通的厨子在酒中下毒。他死后,家族迅速衰败,曾经依附他的官员纷纷倒戈。元文宗看着燕铁木儿空荡荡的座位,想起当年那个在雨中为他夺得皇位的男人,不禁悲从中来。但很快,他便发现,自己依然无法摆脱权臣的阴影——新崛起的伯颜,正沿着燕铁木儿的老路,一步步走向权力的巅峰。
后世史书在记载这段历史时,往往用"权臣乱政"四个字一笔带过。但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间,依然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权力博弈的惊心动魄。燕铁木儿的故事,既是一个野心家的崛起史,也是一个王朝由盛转衰的缩影。他用一生诠释了权力的魅力与可怕,却终究逃不过历史的审判。而在大都城的某个角落,至今仍流传着一首民谣:"太平王,乱世狂,金銮殿上称霸王。一朝身死万事休,空余血染旧宫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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