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哨位上,月光像被打碎的汞灯洒在两人肩头。张帅揉着肚子上的鞋印,疼得龇牙咧嘴:"老刘这一脚,差点把我吃得早饭踹回幼儿园。"
冷艳锯递过偷偷藏起来的红花油:"擦擦吧,你这伤比咱们连队荣誉室的勋章还鲜艳。"
张帅接过药瓶,突然笑出声:"知道吗?我家老爷子说,他当兵时挨的揍能铺满整个训练场。"他掀起作训服,露出青紫的腹部,"我这最多算继承家族优良传统。"
远处传来夜训的脚步声,两人立刻挺直腰板。月光下,张帅的军姿标准得像棵小白杨,完全看不出刚才还疼得直抽气。
"跟你说个秘密。"张帅突然压低声音,"我发现挨揍是有技巧的,是一门学问,更是一门艺术。"
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,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《军营生存指南》。翻开内页,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眼花缭乱:「刘教官右鞭腿:顺势侧滚可减伤 30%哦!
刘教官锁喉:缩下巴能保住气管哟!紧急情况:喊“报告教官我错了”可中断连招啦...」
冷艳锯直接看傻了眼:“你这……是把自己当游戏 BOSS 研究呢?”
“这叫战略防御!”张帅一脸得意地合上本子,“知道我家矿上怎么驯野马吗?先让它撞几次围栏,等它知道撞不过,自然就老实啦。”
月光穿过岗亭的缝隙,在本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冷艳锯突然觉得,眼前这个富二代可能比他想象的更聪明。
第二天午饭时,张帅神秘兮兮地塞给冷艳锯一封信:"老爷子回信了。"
信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:
「孙子:听说你被踹了?好!当年你爷爷我被美军炮弹掀飞三米远,爬起来照样冲锋。记住,军人不是不疼,是疼也得站着疼...」
冷艳锯抬头,看见张帅正把红烧肉里的肥肉挑出来,摆成个笑脸:"老爷子说了,等我能笑着吃下炊事班的猪食,就算出师了。"
冯大嘴凑过来偷看,差点把汤喷出来:"你家老爷子是写武侠小说的吧?"
"比小说带劲!"张帅把信小心折好,"知道我家祖传格言吗?'宁可站着挨揍,不能跪着求饶'。"
晚点名结束后,张帅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,嘴里还念念有词,仔细一瞧,原来是在记账呢。
冷艳锯好奇地凑过去,这一看可不得了,竟然是一份“挨揍收支表”!“你这账本……”冷艳锯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,“比咱们连队的训练大纲还要科学呢!”
张帅装模作样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,月光从窗户栅栏间漏进来,在他手指投影出一道虚幻的镜框光斑。他压低的声音像把钝刀,在黑暗里慢慢磨着:"这叫疼痛经济学。"
"下铺的李拥军翻了个身,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像是抗议这深夜的密谈。张帅立刻噤声,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,作训服领口蹭着下巴的胡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直到那熟悉的鼾声再次响起——带着哨音般的韵律,像台老旧的柴油发动机——他才敢继续开口。
知道缅北人民军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吗?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那股子得意劲儿。
作训服被掀起的瞬间,月光像聚光灯般打在他腹部那片淤青上,紫铜色的伤痕边缘泛着黄绿,活像博物馆里陈列的古旧勋章。
他伸出食指,在伤痕上方画了个看不见的价签,'不是翡翠,是伤疤!这可是昨天装甲车给的纪念品,正宗军工品质。'
冷艳锯注意到张帅的指尖在微微发抖——不是疼痛,而是某种奇异的兴奋。那淤青的形状确实特别,像个歪斜的北斗七星,每个淤血点都记录着与钢铁亲密接触的瞬间。
床板下传来窸窣声,是李拥军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小腿上的弹片旧伤,那里结着深褐色的痂,像块镶嵌在皮肉里的琥珀。
看见这个弧度没?'张帅的指甲轻轻划过淤青边缘。这叫战术挫伤,比普通撞伤溢价30%。
上周炊事班彭嘉神想用两包芙蓉王换我膝盖上那个条形伤,我都没舍得...
他的声音突然染上收藏家炫耀珍品时的热切,月光在那双眼睛里投下狡黠的光斑。
窗外突然传来靴底碾碎砂砾的声响,张帅瞬间变成雕塑。他的作训服还保持着掀起的滑稽姿势,腹肌因紧张而绷出块状轮廓。
直到脚步声远去,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白雾。
最值钱的是蝴蝶型淤血,他继续刚才的话题,手指在自己肋骨处比划着,要撞上带棱角的装备才行。
说着突然扯开冷艳锯的领口,嚯!你这块可以评AAA级!能换三天的病号饭外加...
话没说完,远处突然传来查哨军官的咳嗽声。张帅像中了定身术般僵住,作训服"唰"地落下,整个人直挺挺砸回床板,连呼吸都切换成教科书般的平稳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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