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报告教官,"冯大嘴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,担架上还沾着草屑,"医务室说我是诈尸,让我回来继续训练..."
颜朗眯起眼睛,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教鞭。夕阳西下,这群泥猴般的学员影子被拉得很长,歪歪扭扭地映在训练场的围墙上,像一幅荒诞的剪影画。
远处炊事班的烟囱冒着白烟,排骨的香气随风飘来,让所有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唱起了空城计。
"开饭!"教官将压缩饼干掷入沟中,污水溅了李拥军满脸。
冷艳锯接住漂浮的饼干包装,见其上粘着半条白蛆。冯大嘴干呕着举起火腿肠:"这算...荤素搭配?"
"矫情!"颜朗蹲在岸边啃苹果,"可知当年红军过草地食何物?"
"皮带汤!"新兵们异口同声。
"错!"教官将苹果核砸入水中,"是牛皮鞋!还是牛筋底的!"
好不容易捱到训练结束,熄灯后的宿舍死寂如坟。冷艳锯将溃烂的双脚悬在床沿,月光照出上面沟壑纵横的伤口。
李拥军忽幽幽道:"冷哥,你这脚...明日如何训练?"
"比起秋收差远了。"冷艳锯凝视天花板,"小时候常被玉米叶子划破刀刃,割得满手血痕..."
上铺的张老实探头:"你们老家收玉米不用机器?"
"用的。"冷艳锯轻笑,"可我爹说机器收的玉米不香,非得手掰..."
夜深人静,鼾声四起。无人察觉颜朗悄然推门进来,在每张床头放了支药膏。月光掠过他狰狞的伤疤,映出一闪而过的笑意。
集训的日子如同被按下循环键——晨雾未散时,尖锐的哨声便刺破黎明,学员们如触电般从通铺弹起,迷彩服上的盐霜未及掸净,新一轮折磨已然降临。
"五公里!全副武装!末尾三名扣十分,加练武装泅渡!"颜朗的吼声炸响操场,他脸上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紫红,宛如一条盘踞的蜈蚣。
战术训练场上,新兵们如提线木偶重复机械动作。冷艳锯作训服肘部早已磨穿,露出的皮肉被砂石磨得血肉模糊,结痂撕裂,终成两块黑红的硬甲。
"出枪!"
"收枪!"
口令声回荡训练场。李拥军趴在地上喘息,作训服后背汗渍绘出白色地图。他忽咧嘴笑:"冷哥,咱们现在像不像老家腌的咸鱼?"
午饭时分,新兵们捧饭盆的手不住颤抖。冯大嘴的筷子三度跌落,最终俯身将脸埋入饭盆狼吞虎咽。
炊事教官老彭叼着烟卷冷笑:"慢些吃!活似饿鬼投胎!"
下午的单双杠训练场如蒸笼,张老实悬在单杠练习卷身上,掌心血泡破裂,将铁杠染作暗红。
颜朗背手巡视:"坚持不住就喊报告!"忽压低声音,"喊了就滚去炊事班削土豆!"
傍晚体能加练更要命,仰卧起坐至后来,新兵们腹肌痉挛如遭电击,呕吐物混着血丝溅落沙地。
林小虎大队长蹲在场边咧着缺牙的嘴:"这支部队远看似乞丐,近看像难民..."
"细看才知是侦察兵在受训!"颜朗接茬,引得林小虎哈哈大笑。
夜深人静,冷艳锯躺于通铺,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与梦呓。他的作训裤腿已成流苏,膝头伤口嵌满沙粒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绘出银色分界线——恰似他们正经历的蜕变,一半是淬火的痛楚,一半是成钢的荣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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