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云层,在训练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颜朗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,像一把钝刀突然收了锋芒:"记住了。"
他望着远去的卡车,喉结滚动了一下,"他们不是失败者,只是运气比你们差了点。"
风卷着沙尘掠过队列,迷彩服下摆发出猎猎声响。李拥军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张老实:"老颜今天吃错药了?这么煽情?"
"闭嘴吧你,背后莫论人短长,尤其那人是阎王。"张老实盯着自己鞋尖上开裂的胶底,"话多坏事,待会儿有你好受的。"
果然,颜朗重新戴上作训帽的瞬间,那道横贯左脸的伤疤又恢复了狰狞本色。
"明天开始,擒拿格斗、枪械射击、迫击炮、八二无后坐力炮、火箭筒、手榴弹投掷、无人机操作、汽车驾驶和通讯联络专业训练!"
颜朗的声音像一柄重锤,每个字都砸得新学员们膝盖发软。他每报出一个训练科目,队列里的肩膀就矮一分,最后几乎要缩进战术背心里。
冷艳锯余光瞥见身旁的冯大嘴,这家伙的脖子已经快缩成乌龟了,作训帽的帽檐随着每次呼吸上下起伏。
"现在!武装越野二十公里!"颜朗突然提高音量,惊飞了操场边槐树上的麻雀。他故意拖长声调,"最后三名——"
"报告!"冯大嘴突然举手,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李拥军。他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规律,"是不是洗全队的臭袜子?上周就是这个惩罚!"
颜朗的独眼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,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:"错。"他故意停顿了三秒,看着新学员们的喉结集体上下滚动,"是洗全队的内裤。"
队伍里顿时炸开了锅。有人倒吸凉气,有人膝盖发软,还有个东北来的新兵直接飙出了方言:"哎呦妈呀!"
冷艳锯听见身后两个学员在小声嘀咕,其中一个带着哭腔:"我宁愿跑二十公里..."另一个绝望地补充:"三十公里也行啊..."
李拥军悄悄捅了捅冷艳锯的后腰:"老冷,你说教官的内裤会不会特别...有味道?"他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。
冷艳锯系紧战术背心的动作顿了顿,压低声音回道:"我建议你祈祷别看到。"他想起上次在晾衣场瞥见的那条印着"精忠报国"的红色内裤,在风中飘扬得像面战旗。
"全体都有!"颜朗的哨声刺破耳膜,"向右——转!"
新学员们手忙脚乱地转身,作训靴在水泥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。冷艳锯注意到队伍最末有个瘦小的学员,背囊带子都系歪了,正用颤抖的手调整着水壶位置。这让他想起自己刚入伍时的模样。
"跑步——走!"
队伍像条受伤的蟒蛇,歪歪扭扭地蠕动起来。颜朗骑着军用摩托慢悠悠地跟在后面,发动机的轰鸣像是某种威胁。冯大嘴边跑边回头喊:"教官!内裤要手洗还是机洗啊?"
"手洗!"颜朗的吼声追上来,"用你的牙刷刷重点部位!"
队伍里爆发出一阵狂笑,惊得路边的野兔窜进了灌木丛。冷艳锯调整着呼吸节奏,感受着背囊里模拟弹药的重量。
二十公里越野,这只是个开始。他在心里默默数着:擒拿格斗、枪械射击、迫击炮...后面还有七个专业在等着他们。
跑过炊事班时,烤馒头的香气飘过来。李拥军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,引得旁边几个学员窃笑。
冷艳锯突然觉得,这些看似残酷的训练,或许正是锻造军魂的必经之路。就像颜朗常说的:平时多流汗,战时少流血。
阳光越来越毒辣,汗水顺着钢盔带子往下淌。冷艳锯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,突然加快了步伐。管他什么内裤袜子,先跑进前三名再说!
"你懂啥?李拥军的内裤都能立起来了..."宗成能喘着粗气说。
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,队伍已经像条迷彩长龙蜿蜒在山路上。冷艳锯调整着呼吸节奏,注意到颜朗独自站在旗杆下的身影。
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训练场边缘的荣誉墙——那里密密麻麻刻着历年优秀学员的名字,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光泽。
"冷哥,他妈的,天天训练到想死的感觉..."李拥军喘得像台破风箱,"你说咱们真能坚持到最后吗?"
冷艳锯没回答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章。前方山路拐弯处,几只山雀正在啄食野果,被队伍惊得扑棱棱飞起,红艳艳的果肉溅在岩石上,像一滩滩新鲜的血迹。
"卧槽!"队伍中间突然炸开惊呼。只见张老实一个趔趄栽进路边的排水沟,背包带挂住荆棘丛,整个人像只翻不过身的乌龟似的乱蹬腿。
冯大嘴蹲在沟边乐不可支:"哎哟喂,咱们的爆破专家改行演小品啦?"
"滚蛋!"张老实恼羞成怒,"马有失手,人有失蹄,这破背包带跟面条似的..."
冷艳锯正要上前帮忙,颜朗的摩托突然从后面呼啸而来。教官单脚支地,从后座拎出个军绿色塑料袋:"接着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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