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沿着冷艳锯的作战服领口滑落,冰冷的感觉使他稍稍恢复了些许清醒。他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——小女孩站在企鹅馆前,右肩处那块枫叶状的胎记清晰可见。与他锁骨下的胎记毫无二致。
“两岁零三个月。”刘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透着一丝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婉,“叫冷小莺,是我取的名字。”冷艳锯的手指在屏幕上紧紧收拢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两年前的因,结出来的果,在 174 团 2 营,他与刘莺那段不为人知的关系,甜蜜痛苦交替维持了三个月。
他记得最后一次通话时,刘莺说李旭光畏罪潜逃,她被家族召回,自此便杳无音信。“为何此刻才告知于我?”他转过身去,声音比预想的更加低沉沙哑。
刘莺静静地靠在特战队办公室的窗边,雨水顺着玻璃缓缓流淌,模糊了她的身影。
她看上去比两年前消瘦了不少,曾经如瀑布般乌黑亮丽的长发,如今剪成了齐肩的短发,眼角的细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刘家现在需要你的帮助。”她的话语简洁明了,“或者说,是你需要刘家扶持。”冷艳锯的太阳穴不禁微微跳动。
身为“暗刃”特别行动组的王牌,他此刻正在执行一项针对福来利集团的渗透任务,而刘家则是该集团在缅北的关键合作伙伴。
“你清楚我在调查什么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,“刘家涉足器官买卖、毒品运输、电诈园区——每一项罪行都震惊全世界,刘家犯罪分子足以被枪毙十次。”
刘莺突然笑了,那笑容让冷艳锯想起两年前,那些让人销魂的夜晚。"去找彭司令,为咱们的女儿求个情。"
她向前一步,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,"就说刘家愿意配合人民军'肃清电诈毒瘤',同时给你们提供经济和军事装备支持。"
冷艳锯眨巴着大眼睛:“啥条件?”
“刘志强去自首,其他人就既往不咎啦。”刘莺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坠,“把这个给彭司令看,他就懂啦。”
这玉坠通体碧绿,上面还雕着复杂的凤凰图案呢。冷艳锯拿起玉坠,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种怪怪的触感——原来玉坠底部有个超级小的凹槽。
“对了,”刘莺转身走到门口,稍微顿了一下,“小莺可喜欢企鹅啦。你要是能活着回来,说不定可以带她去看真的企鹅哦。”
门关上后,冷艳锯赶紧打开加密频道,输入三重验证密码。屏幕上彭大山的大脸在雪花般的干扰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。
"确认了?"彭司令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,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。
冷艳锯点头:"胎记确实吻合。刘家提出——"
"我知道他们提了什么。"彭大山打断他,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清晰可闻,"刘志强投案,其他人免责。这在我的计划之内。"
冷艳锯皱眉:"但刘家涉及的案件远不止电诈,他们控制着边境六条秘密通道,参与器官买卖和毒品运输——"
"政治嘛,有时候就得妥协一下啦,冷队。"彭大山的眼神突然变得狡黠,"要是刘家真能弃暗投明,那我们就能把福来利集团 80%的运输线给断了。这可比抓几个小喽啰重要多了呢。"
冷艳锯沉默了一小会儿,调出边境地图:"我得要个全权谈判代表的身份。好嘞。"彭司令爽快地回答,"明儿凌晨三点,老地方见哈。记得带上那枚玉坠哟。"
通讯一断,冷艳锯就盯着黑掉的屏幕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玉坠上的凹槽。他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——刘莺出现得也太凑巧了,彭司令答应得也太痛快了,这整件事顺利得就跟假戏真做似的。
凌晨两点四十五分,冷艳锯乔装成玉石商人,大摇大摆地穿过缅北丛林。雨水把泥土路变成了沼泽,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和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拔河。
远远地,废弃教堂的尖顶在闪电中若隐若现,破碎的彩绘玻璃闪烁着诡异的光。
教堂门口站着两名掸邦士兵,自动步枪在雨中泛着冷光。冷艳锯出示玉坠,士兵对视一眼,默许他进入。
教堂内部比外观更加破败。圣母像的头颅不知被哪年的子弹打飞,只余下半个身子立在祭坛上。刘明远站在残破的彩绘玻璃下,手中把玩着一把勃朗宁手枪。
"初次见面,有失远迎,刘家的女婿?"刘明远头也不回,笑嘻嘻地说,"刘莺那丫头,眼光还挺不错的嘛!"
冷艳锯脚步一个踉跄,军靴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他下意识摸了摸藏在后腰的手枪,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。"嘿嘿,这不是任务需要嘛,我代表彭大山来跟你谈判啦。"
仓库顶棚的破洞漏下一束惨白的月光,正好照在刘明远转过来的半边脸上。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,右眼却在阴影中闪着危险的光。"哦?那刘莺为啥选你当孩子他爹呢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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