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的木街,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残缺不全。林氏贸易仓库的铁门缓缓拉开一条缝,昏黄的灯光漏出来,又被迅速掐灭。
"轻点!"林老板按住一个年轻人的肩膀,后者正把AK-47往米袋里塞,"缅军的声呐探测器不是摆设。
"他踢了踢墙角堆放的榴莲,腐果的刺鼻气味完美掩盖了枪油的味道。
穿校服的少年数着弹匣,金属碰撞声被远处缅军巡逻队的喝骂声覆盖。有个戴眼镜的大学生突然停手——仓库外墙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。
林老板掀起墙上的缅甸明星海报,露出暗格里的监控屏幕:三个缅军士兵正用枪托砸隔壁中药铺的门。
"第七次搜查了。"少年咬着嘴唇,虎口处还留着白天被缅军烟头烫的疤,"张爷爷的跌打药酒都被他们抢光了..."
林老板从佛龛后摸出把92式手枪,枪身缠着经幡:"记住,等三长两短的哨声。"
他忽然噤声,监控里缅军士兵正把益寿堂的老中医按在捣药碾上,刺刀挑开老人藏青色的对襟褂子。
大学生突然抓起土制燃烧瓶,被林老板一个擒拿按在米堆里:"你想害死整条街的人?"
监控画面中,老中医颤抖的手指正悄悄比出"三"的手势——这是约定好的暗号,表示缅军主力仍在东门。
"哗啦——"
仓库顶棚传来碎石滚动的声响。众人瞬间散开,林老板却松了口气。通风管里滑下个瘦小身影,是派出去的侦察员孙兴唐,他满身排水沟的腥臭,手里攥着张画满标记的卫生纸。
"东门哨卡换岗时间四点二十,"孙兴唐舔着干裂的嘴唇,"装甲车都在殡仪馆后院,发动机还是热的。"
林老板摸出怀表,表盖内侧贴着老伴的照片——三年前死在缅军流弹下的老伴。
时针指向四点整,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,怀表秒针开始不规则颤抖。
"不是雷..."大学生眼睛突然亮起来。
"轰——!"
第一发122mm榴弹炮准确命中东门哨塔时,冲击波震碎了整条街的玻璃。
林老板踹开仓库后门,晨光中只见缅军哨塔像积木般坍塌,硝烟中升起蓝色信号弹——那是人民军突击队推进的标记。
"哨声来了!"孙兴唐尖叫。三长两短的尖锐哨音刺破喧嚣,随即被更猛烈的炮火吞没。
林老板扯掉假发套,露出寸头上的弹痕:"行动!"七个年轻人扛起伪装成建材的武器箱冲进小巷,他们身后,木街的天空已被炮火染成血色。
中药铺里,老中医抖开染血的褂子,下面赫然是台完好无损的无线电。
"这里是'当归',"老人对着话筒喊,声音比捣药锤还铿锵,"东门已破,肉铺二楼的重机枪还没醒!"
第二发炮弹像是长了眼睛,直接钻进肉铺二楼窗口。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整面墙,二十公斤重的NSV机枪像玩具般旋转着飞过街道,砸在巡逻队的吉普车顶上。
当人民军突击队冲进东门时,林老板的队伍已经控制了排水系统枢纽。戴眼镜的大学生用改锥抵着缅军通讯兵的太阳穴:"告诉殡仪馆的装甲连,就说东门需要支援。"
通讯兵刚要开口,大学生突然压低声音:"对了,记得说暗语——就说'米线煮糊了'。"
殡仪馆后院,五辆T-72的发动机同时轰鸣。它们碾过花圈冲向根本不存在的东门防线时,埋伏在骨灰堂顶楼的反坦克组笑出了眼泪。
天光大亮时,林老板站在中药铺门口,看着人民军的红旗插上信用社大楼。老中医往他手里塞了瓶药酒:"活血化瘀的。"
"留给更需要的人吧。"林老板望向城北——那里的加油站正升起诡异的绿色烟雾,白手套最后的电子战设备在自毁。怀表里的女儿照片被阳光晒得发烫,像是某种温柔的责备与宽恕。
凌晨五点十七分,木街外围的芭蕉林中,彭大山的作战靴碾碎了一枚未爆的蝴蝶雷。腐叶下的金属弹簧发出细微的"咔嗒"声,他悬空的右脚缓缓收回,作训服后背已经湿透。
"A组就位!"耳麦里传来三连长压抑的喘息,背景音里有缅语喊叫声,"已切断3号通讯光缆。"
彭大山蹲下身,匕首插进泥土画了个简图:"B组?"
"注意制高点控制。"冷艳锯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,"发现缅军狙击小组,正在信用社钟楼...已清除。"紧接着是一声消音狙击枪的闷响。
城市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。彭大山打了个战术手势,身后十二名特战队员立即分散成三个箭头。他按下通讯键:"电子干扰三十秒后启动,优先瘫痪装甲车通讯。"
木街东侧的缅军装甲营突然乱成一锅粥。一辆T-72的炮塔莫名其妙开始旋转,炮管怼进了隔壁装甲车的观测窗。驾驶员刚探出头骂娘,就被不知哪飞来的流弹掀掉了下巴。
"人民军进城了!"缅语尖叫在无线电公共频道炸开。菜市场二楼的重机枪刚打响第一个点射,操控手就被穿墙而来的12.7mm子弹连人带枪钉在猪肉案板上——那是埋伏在殡仪馆塔楼的反器材狙击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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