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长官……"哨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,他的钢盔歪斜地挂在头上,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。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地上。
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脖子,只能发出微弱的嘶鸣声。
"三连、五连……一共十七个人,带着三箱弹药、两挺机枪和……和所有急救包……跑了。"哨兵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帐篷里炸响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。
梭图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,他的动作如此迅猛,以至于在抓起步枪时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弹药箱,黄澄澄的子弹像雨点一样散落一地。
"我去追!"梭图怒不可遏地吼道,"天亮前我一定能把这群叛徒的脑袋带回来!"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,仿佛要将那些逃跑的人烧成灰烬。
然而,宏德的声音却突然响起,这声音疲惫至极,仿佛他在一瞬间老了十岁。
"不必。"宏德缓缓地说道,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。他慢慢地摘下了单边眼镜,用袖口轻轻地擦拭着镜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这个动作让帐篷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,因为他们都知道,这是老营长生前最后的习惯性动作。
帐篷外,惨白的月光如同一束冰冷的探照灯光,无情地倾泻而下,照亮了整个营地。宏德缓缓地掀开那扇帆布门帘,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,生锈的金属环似乎在抗议着他的举动。
原本应该是热闹拥挤的营地,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,十几个帐篷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,无力地瘫倒在地上,仿佛是被掏空的尸体。
宏德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狼藉,最后停留在一张被夜风掀起一角的全家福照片上。照片里,笑容灿烂的孩童在月光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梭图突然注意到,长官握着门帘的手在微微颤抖着。那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令人心惊胆战的疲惫。
他想起曾经和长官一起在雷区里艰难爬行,在雨季里分食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的日子,那些生死与共的弟兄们,如今却带着他们的武器和秘密,消失在了德昂山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宏德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个诡异的灼痕,那是他们之前标记敌人位置的地方,但现在却成了一个不解之谜。
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自言自语一般:“让他们走吧。”这句话仿佛是他对这场战争的最后宣判,也是对那些离去的弟兄们的一种无奈放手。
“这场仗……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场仗了。”宏德的话语在夜风中回荡,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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