矩阵的光芒彻底暗淡下来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灼味。杨名怔怔地站在原地，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，仿佛还能从冰冷的金属表面看到苏婉儿被吞没的瞬间。
“她……到底是谁？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沙哑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一个机械般冰冷却又带着奇异温度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。
杨名猛地回头，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矩阵中央，缓缓浮现出一道高挑身影。银白色战甲包裹全身，面具之下只有一双猩红的机械眼闪烁着微光。
“你是谁？”杨名下意识后退一步，神眼自动激活，金色纹路在他瞳孔中流转，试图解析对方的身份信息。
然而这一次，神眼却毫无反应，如同面对虚空一般。
“我是零。”那人缓缓抬起右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古老的符文，“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阶段的筛选。”
“筛选？筛选什么？”杨名皱眉，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。
“关于神眼的真相。”零语气平静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，“它不是偶然降临于你身上的奇迹，而是上古文明为了延续自身所设计的关键装置。”
杨名心头一震，脱口而出：“关键装置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每一次神眼觉醒，都会触发世界重构机制。”零继续说道，“旧世界将被吞噬，新世界重生。而你，正是这场轮回的钥匙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杨名的呼吸变得沉重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命运的宠儿，靠着神眼逆天改命，没想到……这一切竟是毁灭世界的开端？
“这不可能！”他咬牙怒吼，“我不相信！我杨名靠的是自己的努力，不是什么该死的命运齿轮！”
“你可以不信。”零依旧冷静，“但事实不会因你的意志而改变。”
杨名沉默了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。他想起一路走来的种种：财富、权力、战斗、背叛、重生……原来这些都不是巧合，而是某种根高存在安排好的剧本？
“还有没有其他可能？”他低声问。
“有。”零点头，“‘初始节点’的存在或许能打破这个循环。但代价是你必须放弃神眼的力量，重归凡人。”
“放弃神眼？”
“是的。”零顿了顿，“你愿意吗？”
杨名没有立刻回答。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印记，那道金色的纹路依旧在微微跳动，仿佛在回应他的犹豫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——
“我们不能放弃力量。”
杨名猛然转头，只见苏婉儿的身影正从矩阵深处缓缓走出，神情坚定，眼神中透出一种异样的光彩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出来了？”杨名震惊地看着她。
“零让我回来的。”苏婉儿走到他身边，语气平静，“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。”
“比如？”杨名试探性地问。
“比如‘初始节点’的位置。”苏婉儿直视着他，“我知道怎么找到它。”
杨名心头一震，随即警觉起来：“你怎么会知道？你到底是谁？”
苏婉儿沉默了几秒，才缓缓开口：“有些事，现在还不能说。”
“又是这种话？”杨名冷笑一声，“每次都是‘现在还不能说’，那你告诉我，我到底该信你什么？”
“你只需要知道，我不是敌人。”苏婉儿的眼神忽然变得柔软，“我一直都在帮你。”
“帮我？”杨名嘴角扬起一抹苦笑，“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“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‘初始节点’。”苏婉儿避开话题，语气坚定，“只有那里，才能真正揭开一切的真相。”
杨名还想追问，却被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打断。
整个矩阵核心开始震动，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，一道封印锁链突然断裂，释放出一团扭曲的黑影！
“小心！”苏婉儿一把推开杨名，手中短刃已然出鞘。
那团黑影在空中凝聚成形，隐约可见是一段残存的意识体，五官模糊，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：
“不要……相信……她……”
杨名猛地抬头看向苏婉儿，却发现她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动摇。
“那是……什么？”他声音颤抖。
“一段过去的记忆。”零的声音再次响起，“也是你即将面对的真相之一。”
“真相？”
“是的。”零缓缓转身，面向矩阵深处，“现在，去寻找‘初始节点’吧。在那里，你会看到更多不该看到的东西。”
杨名深吸一口气，握紧拳头，眼中金光一闪。
“走。”他对苏婉儿说，语气不再温柔，多了一份审视。
两人迈步走向矩阵出口，身后那道残存意识体仍在低语，仿佛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。
就在他们即将踏出矩阵的一刻，苏婉儿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“怎么了？”杨名回头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轻轻一笑，却藏不住那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。
杨名盯着她看了几秒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转身继续前行。
下一秒，矩阵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“别回头。”苏婉儿轻声道。
杨名却没有听她的话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。
那道黑影，正静静地注视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然后，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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