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首总部十七层的防弹玻璃突然发出闷响。
神秘人谋士正用银制钢笔戳着桌上的加密文件,听见动静时钢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狰狞的裂痕。
他抬头的瞬间,整面落地窗映出助理小陈的影子——那年轻人正把额头抵在玻璃上,指节叩出断断续续的节奏,像在敲摩斯密码。
"陈助理?"谋士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。
三天前他亲手给这个最信任的下属注射过记忆强化剂,此刻小陈眼尾泛红,瞳孔里却浮着陌生的清明。
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翻页。
小陈踉跄着扑过来,抓住谋士的西装袖口:"先生,我刚才在茶水间......听见保洁阿姨说,她孙子今天突然问'奶奶你以前是不是会织毛线袜'。"他喉结滚动,指甲几乎掐进谋士手背,"我小时候......我奶奶也会织,藏青色的,袜尖有朵小红花。"
谋士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猛地甩开小陈的手,转身按下墙上的红色警报键,却发现原本该刺耳的蜂鸣声变成了失真的杂音。
监控屏上,原本该显示各部门的画面全变成了雪花点,偶尔闪过几帧模糊的旧影像: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在花园里追蝴蝶,白大褂的女人蹲下来给她擦眼泪。
"你在看什么?"小陈突然凑过来,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,"那是我七岁生日......我妈穿的就是那条碎花裙。"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太阳穴,"为什么这些画面......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孤儿?"
"闭嘴!"谋士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监控屏,玻璃碎裂声中,他看见小陈的眼泪砸在碎裂的屏幕上,像极了三年前素心实验室爆炸时,那些实验体崩溃前的模样。
他抄起抽屉里的枪顶住小陈额头,"说!
是谁给你下的药?"
小陈却笑了,眼泪混着笑意在脸上纵横:"是我自己想起来的。"他缓缓举起双手,"先生,我想辞职。"
枪声在十七层炸响时,苏悦正蹲在影首主基地的通风管道里。
通讯器里传来陆寒的声音:"地下三层防御系统已瘫痪,三十秒后给你开通风口。"她摸了摸腰间别着的老式磁带机,母亲的声音还在里面循环:"悦悦,记住,真正的枷锁从来不是铁链,是被偷走的记忆。"
通风口的铁板"咔嗒"落地。
苏悦翻身而下,作战靴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。
走廊尽头的守卫刚转过枪头,她已经按下磁带机的播放键——母亲的声音混着《致爱丽丝》的旋律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:"你是谁?
你曾经是谁?"
第一个守卫的枪掉在地上。
他瞪大眼睛,枪托砸到脚面也没知觉:"我......我叫李建国,我女儿今天该上幼儿园大班......"第二个守卫捂住耳朵蹲下,肩膀剧烈颤抖:"我老婆昨天还说......说我最近总忘她的生日......"
苏悦踩着满地的枪支往前走。
指挥中心的玻璃门在她面前自动打开,三十七个监控屏同时亮起雪花,和十七层那个疯子看到的画面如出一辙。
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监控屏上,身后是举着枪却迟迟不扣扳机的守卫们,有人已经跪在地上,双手抱头哭出声。
"你们以为操控了世界。"她的声音通过指挥中心的扩音器传遍整座基地,"其实只是被锁住的记忆囚徒。"
同一时间,地下五层的服务器机房。
陆寒的战术手套在键盘上翻飞,额角的汗珠滴在服务器滚烫的外壳上,瞬间蒸发成白雾。
他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,是影首的安保队,但通讯器里苏悦的声音让他嘴角微扬:"他们的枪都指向天花板呢。"
最后一行代码输入完毕。
陆寒按下回车,看着"上传成功"的提示在屏幕上炸开。
国际学术平台的接收确认邮件同时弹出,附带的资料压缩包足有200G——全是影首用活人做记忆移植实验的影像、数据、手术记录。
"陆总,"通讯器里传来苏悦的轻喘,"该收网了。"
前线营地的帐篷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王医生的医用手套上还沾着血迹,却在触到病号腕部时猛地顿住。
那个被抬进来的男人穿着影首的黑色制服,此刻却抓着她的手喊"小芸"——那是王医生大学时的小名,除了本科导师没人知道。
"你是......"她的声音发颤。
男人突然剧烈咳嗽,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照片里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抱着婴儿,婴儿颈间挂着和苏悦一模一样的银锁:"我是林正雄,二十年前给苏小姐做记忆保护手术的主刀医生。"他的手指抠进王医生手背,"他们说她是实验体......可那是素心女士的女儿,是我们用最顶尖的记忆屏障技术保护的......继承者。"
帐篷外突然传来喧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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