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沙城的梅雨缠缠绵绵,将新月饭店的青瓦洇得发亮。尹新月倚在雕花窗前,手中的翡翠耳坠突然发烫,在红木桌面上投下一团模糊的暗影。那影子似是湘西的层峦叠嶂,其间缠绕的不是藤蔓,而是猩红如血的曼陀罗花。檐角铜铃无风自动,摇晃出的声响竟与苗疆蛊铃的调子分毫不差。
街头茶馆里,说书人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:“列位看官!九门从埃及死里逃生,不想这邪祟竟追到了家门口!湘西十万大山,那可是比《盗墓笔记》里的蛇沼鬼城还凶险三分的地界!”话音未落,茶碗里的茶水突然翻涌,浮出几具面色青紫的尸体,他们胸口的朱砂印记,赫然是残缺的九门徽记。
解九爷在北平解家老宅的密室里,对着一盏青铜油灯凝神。灯身刻着的苗疆图腾与九门纹饰犬牙交错,火苗跃动间,墙上竟映出半张泛黄的舆图。“这是湘西辰州的秘道图。”他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映出地图角落的血字,“擅入者,魂归曼陀罗——和当年镜渊的手笔如出一辙。”密档夹层里还藏着张老照片,身着苗服的祭司与初代张起灵对峙,背景是漫山遍野燃烧的曼陀罗。
二月红的戏班正在排练新剧《苗疆奇谭》,旦角们的戏服绣着的牡丹在月光下竟悄然变成曼陀罗。子夜时分,小师妹突然双目圆睁,用苗语唱起古老的巫歌,声音凄厉如杜鹃泣血。戏台四周的灯笼同时爆裂,飞溅的灯油在地面烧出北斗七星的形状,每颗星位都躺着枚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铃铛。
陈皮阿四在城西义庄巡查时,发现了更骇人的事。新收的流民尸体指甲缝里嵌着红褐色泥土,经解九爷化验,竟是湘西特有的朱砂土。这些尸体胸口都画着羽蛇神图腾,与尹新月耳坠投影中的图案分毫不差。“有人在给九门下战书!”他攥紧铁弹子,弹子表面的符咒泛起诡异的青光。
张启山召集九门议事,密室里的烛火突然转为幽绿。齐铁嘴的八卦镜剧烈震颤,碎片自动拼成湘西地形图,七个红点连成北斗七星状,中央标注着“曼陀罗谷”。“这布局和当年镜渊的镇魂阵如出一辙!”他声音发颤,“就像汪家人设的局,步步都是死路!”吴老狗的猎犬突然集体狂吠,爪子在地面刨出个深坑,里面埋着的,是缠着樱花布条的苗疆蛊瓮。
尹新月在长沙日夜赶制驱邪物,将黑狗血、糯米与苗疆特有的雄黄酒混在一起,装入刻着九门徽记的陶罐。她的翡翠耳坠又一次发烫,这次映出的画面更加清晰:曼陀罗谷中,一座用人骨堆砌的祭坛正在成型,祭司戴着的青铜面具上,竟有张启山的眼睛。
九门众人踏入湘西地界时,山间雾气弥漫着腐臭气息。齐铁嘴的八卦镜蒙着层白霜,镜中映出无数缠绕着樱花的蛊虫。吴老狗的猎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,鼻腔里钻出细小的金蚕蛊,在地上排出“血祭将至”的字样。行至谷口,阿依娜突然脸色惨白:“这不是曼陀罗谷...是万蛊窟!当年巫祖用九门先祖的血,在此镇压过邪神!”
话音未落,四周的树木开始渗出血水,无数金蚕蛊从树皮爬出,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羽蛇神图腾。陈皮阿四的铁弹子裹着蛊毒射出,却被蛊虫群吞噬,化作养分催得曼陀罗花疯狂生长。花瓣上流淌的不是花蜜,而是暗红的血水,每一滴都倒映着九门众人的面容。
黄金面具人从花海中现身,面具缝隙渗出黑血:“张启山,当年九门先祖封印祭坛,却不知血咒早已融入湘西地脉。”他挥动手中青铜铃,山谷震动,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,“曼陀罗花开之时,便是九门血祭之日!”而在花海深处,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开始沸腾,鼎中翻滚的不是血水,而是九门历代掌门的记忆碎片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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