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大营,黎明时分。
楚璃从噩梦中惊醒,冷汗浸透了里衣。梦中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白衣女子不断重复着:"来找我...我在镜中等你..."
"又是这个梦..."她揉着太阳穴,看向枕边的太虚镜。镜面在晨光中泛着微光,似乎比往常更加活跃。
帐外传来整齐的操练声。自从三日前雪山归来,萧惊鸿便加强了营地戒备。钦差今日将至,而龙脉异动的原因仍未查明。
"楚姑娘,醒了吗?"明月公主的声音在帐外响起。
楚璃披衣起身:"进来吧。"
明月端着一盆热水走入,十五岁的少女已有了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:"王叔让我来看看你。他说你昨晚睡得不安稳。"
楚璃苦笑:"做了个噩梦而已。"她接过热毛巾敷脸,"钦差到了?"
"探马来报,午时前后。"明月压低声音,"王叔说,无论发生什么,请楚姐姐不要插手。"
楚璃挑眉:"他打算怎么应对?"
"不知道。"明月摇头,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,"不过我刚才偷看到白子画师兄在准备'留影符'..."
楚璃了然。留影符能记录影像,萧惊鸿这是要留下钦差跋扈的证据。她正想细问,营地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!
"敌袭?!"明月变色。
二人冲出营帐,只见远处天际乌云翻滚,隐约有雷光闪烁。更诡异的是,乌云形状竟如一只巨大的手掌,正向大营压来!
"不是敌袭..."楚璃浑身紧绷,"是玄术攻击!"
萧惊鸿已全副武装赶到,身后跟着白子画等玄天宗弟子。他龙化症状虽被暂时压制,但眼中金芒仍比往日更盛。
"所有人退后!"萧惊鸿厉喝,"这不是普通军队能应付的!"
楚璃取出太虚镜,镜面映照出乌云真容——那竟是由无数冤魂凝聚而成的"怨灵云"!云中一个黑袍人负手而立,面容模糊,但气息之强,远超第二魔君!
"第三魔君?!"楚璃失声。
黑袍人似乎感应到窥视,突然转头"看"来。即使隔着太虚镜,那目光仍如实质般刺得楚璃眼睛生疼!
"啊!"她踉跄后退,镜面瞬间蒙上一层黑雾。
萧惊鸿扶住她:"怎么回事?"
"至少是魔君级别的存在..."楚璃强忍眼中灼痛,"他在云中!"
萧惊鸿仰头望天,握剑的手青筋暴起:"准备迎敌!"
白子画迅速指挥玄天宗弟子布阵,明月则组织普通士兵撤离。转眼间,偌大营地只剩下二十余名精锐严阵以待。
乌云越来越近,已能听到其中冤魂的哀嚎。气压骤降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"来了!"楚璃突然喊道。
乌云中一道黑影如陨石般坠落,重重砸在营地中央!尘土飞扬中,黑袍人缓步走出。此人身材高大,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,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。
"萧惊鸿..."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,"还有...太虚镜之主。"
萧惊鸿剑锋直指来人:"报上名来!"
黑袍人低笑:"名字不重要。你们可以叫我...影主。"
"影阁阁主?!"白子画惊呼。
影主微微颔首:"聪明。不过今日我来,不为杀戮..."他抬起枯瘦的手指,指向楚璃,"只为她。"
"休想!"萧惊鸿一步挡在楚璃身前。
影主不以为意:"第二魔君太大意,竟被你们这等蝼蚁所伤。但我不同..."他突然掀开兜帽,露出真容!
众人倒吸一口凉气——影主脸上竟没有五官,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!
"这..."明月公主声音发颤。
楚璃却看穿本质:"幻术!他的真身还在云中!"
影主——或者说这个分身——赞赏地点头:"不愧是太虚镜选中的主人,眼力不错。"黑雾脸上突然裂开一道口子,像是微笑,"楚璃,跟我走吧。魔君大人很欣赏你。"
"做梦!"萧惊鸿挥剑斩去,剑气如虹!
影主不闪不避,任由剑气将"他"劈成两半。分身溃散前,最后一句话飘荡在空中:"既如此...那就见识下真正的玄术吧!"
话音刚落,天空中的怨灵云突然剧烈翻腾,化作无数黑色雨滴倾泻而下!每一滴"雨"落在营帐上,都腐蚀出一个大洞;落在兵器上,金属瞬间锈蚀;更可怕的是,几名躲闪不及的士兵被淋到,立刻发出凄厉惨叫,皮肤溃烂流脓!
"退入地下掩体!"萧惊鸿急令,"玄天宗弟子结阵防御!"
白子画等人迅速结印,撑起一道半球形光幕,暂时挡住黑雨。但光幕在腐蚀下不断变薄,显然支撑不了多久。
楚璃抬头望天,太虚镜再次照向乌云深处。这次她看清了——影主真身端坐云中,面前悬浮着一面漆黑如墨的镜子!
"那是...逆太虚镜?!"她想起《太虚巫典》中的记载,"传说中与太虚镜相对而生的邪物!"
难怪影主的玄术如此强大,他竟掌握了这等邪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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