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去的时候,小巷里夜色朦胧,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。
西奥多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,她睫毛上缀满了雨水,扑闪扑闪时,像有琳琅的珍珠簌簌落下,晶亮、冷清,滑过脸颊。
反正不像眼泪。
他忽然意识到——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她哭泣的模样。
“砰!”她突然抽出魔杖,一手按上他的胸膛,将他狠狠推至墙上。
两人气息交错。
西奥多没有反抗,反而伸出手,细白的指尖顺着她的脊背下滑,慢慢地扣住腰侧:“把身上的血擦了。”
“不,”她喘着气,像只湿答答的困兽,“先和我立誓.....保证你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。”
他歪头:“不然?”
“那你的喉管也会被风割开。”奥莉笑了,魔杖尖抵住他喉结,用力向下一压。
西奥多下意识咽了下口水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在颤抖,嘴角不经意间扯开淡淡的弧度。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隐隐的兴奋。
她的掌心沾满了血,此刻顺着雨水一同滑落,滴滴答答,落在他颈边、手背,温热又鲜艳。
......好看极了。
或许是诺特家族的骨血里就埋着疯劲,西奥多不得不承认,他只会被这种危险的东西吸引。
那张像玫瑰般艳丽脸庞上闪过的杀意,混合着脆弱、无助与一丝迷惘——
危险的要命,也迷人的要命。
西奥多缓缓抬手,指腹抚上她冰冷的脸颊。指尖挑开湿发,再一点点滑过湿润的肌肤。
一旁传来里奥特捂着额头的骂声,他没理。
这个距离太近,也太暧昧。他看到她讶然地瞪大眼,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。
奥莉咬牙切齿:“你还笑得出来?诺特,你真是个疯子。”
西奥多哑声道:“来立誓吧,克兰。”
那张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他愉悦的薄怒,后槽牙也紧紧咬了起来,他忍不住用指腹隔着皮肤轻按了两下。
他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。
杀完太多人后情绪崩得厉害,神经紧绷、心跳紊乱,再加上连环刺激,她整个人都像根快断掉的弓弦。
但偏偏她遇上了他。而他根本不在乎——他甚至在享受。
他沉溺于这份混乱、这份粘稠的、尖锐的、不受控制而极端暴戾的情绪,像风暴涌入体内。
“他们都死不足惜。”西奥多轻轻说。
......
半小时后。
他们去了麻瓜酒店,开了一间房。正经的那种。
暖气蒸腾的大堂里,奥莉半靠在里奥特怀中,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,所以是西奥多去付的钱——不过显然不太顺利,他默默从袖珍包里倒出一百多枚硬币,堆在前台面前。
前台:“.....开一间房?三个人?”
西奥多点头。
前台看看他,又看看奥莉,再看看里奥特。
前台:“注意身体。”
房门一关上,奥莉就进了浴室,她对着镜子看了半晌,那张脸陌生又熟悉。她俯身捧起水,一遍一遍地洗脸,直到冷水刺激得她皮肤发红,才终于停下。
走出浴室时,她换了干净衣服,脸颊有些发红,神情却比进来时平静许多。
一坐上沙发,里奥特滚烫的身体就贴了过来,张开双臂用力搂住了她。
“你现在是什么感觉?”他压着嗓子小心地问。
“我头疼,顶光太亮了。”她咕哝。
里奥特立刻轻轻捂住了她的双眼。
......今晚的信息太多了。从自己的血祭品身份,再到母亲的背叛与逃亡,原来早在十多年前,她的命运就早早被黑魔王所牵扯拉动。
荒谬得有些好笑。
不过都过去了。
夜魇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她亲手阖上了双眼,挡着她道路的地下决斗场已经彻底覆灭,不会再有人追杀她了。
她还是那个“克兰小姐”,不是伏地魔留下的什么血祭品。
如果没人知道,那这段往事,也就等于从未发生。
既然原主的母亲是夜魇的创始人,那么她如今覆灭一切,接管母亲剩下的财产,也是理所应当。
她本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。她要继续用纯血的身份运营全新的埃琉西昂,然后在未来的几年,好好活下去。
——就像你当年希望的那样,“妈妈”。奥莉在心里轻轻说。
温黄的灯光洒下来,她不再觉得刺眼,伸手拂开他的掌心,露出一点笑意。
里奥特见她笑了,也不自觉地咧开嘴角,但又突然收紧了臂弯,小声咕哝:“你现在和那个死人脸也立誓了......”
她斜睨他一眼:“怎么?”
“那我就不是唯一和你有契约的人了。”里奥特耷拉着狗狗眼,可怜巴巴地看她。
奥莉:?你还记得我们签订的是霸王条款吗?
她掌心按过他乱糟糟的发顶:“你是唯一上赶着和我立誓的——洗澡去。”里奥特被她赶进浴室,门砰地一声合上,水声很快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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