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成和林晚晴立刻照做,仔细地在那个节点处多刷一层浆糊,贴上小块的加固绢布。
“…颜…色…”老人的手指又指向调色盘里一种鲜艳的明黄色,“…翅膀…尖…亮…” 那是阳光的颜色,是记忆中风筝飞得最高时,在蓝天下闪耀的光泽。
林晚晴小心地蘸取明黄,在朵朵“这里!这里!”的指挥声中,细细描绘翅膀的边缘。朵朵则拿着小棉签,沾了点朱红色的颜料,煞有介事地在翅膀上点着:“这里!贴个小红花!给奶奶的魔法花花!”
王秀兰看着,嘴角一直挂着那抹微弱却满足的笑意。她的指挥很慢,很吃力,有时一个词要重复几遍才能让人听清,但苏成和林晚晴都异常耐心,一丝不苟地执行着,这笨拙而温馨的协作过程,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治愈力量。苏成观察到,母亲在专注“工作”的这两个小时里,心率和呼吸往往比平时更平稳,眉头也舒展得更开。有一次,她甚至看着林晚晴糊好一只翅膀的轮廓,满意地点点头,低低地、清晰地吐出一个字:“…好。”
这个“好”字,让林晚晴瞬间泪崩,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。
风筝在一点一点成型,洁白的绢纸覆盖了竹骨,勾勒出蝴蝶优雅的轮廓,明黄的翅膀边缘,点缀着朵朵点上去的“魔法小红花”,林晚晴在苏成的建议下,用更柔和的粉紫和天蓝,在翅膀上晕染出渐变的花纹,王秀兰的目光始终追随着,浑浊的眼底仿佛也映入了斑斓的色彩。
这天,当最后一片尾翼的绢纸被仔细糊好、压平,一只虽不完美却凝聚着三代人心血的蝴蝶风筝终于诞生了。它被小心翼翼地悬挂在病房的窗前,阳光透过绢纸,洒下柔和的光晕,翅膀上的色彩仿佛有了生命,在微风中轻轻颤动。
王秀兰久久地凝视着这只蝴蝶,目光从翅膀的明黄尖梢,移到朵朵点上的小红花,再到那柔和的粉紫色晕染…枯瘦的手无意识地抬起,在虚空中轻轻抚摸着风筝的轮廓,仿佛在触碰一个终于实现的梦,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泪水再次滑落,但这一次,泪水滑过她微微上扬的嘴角。
那是一个混合着巨大悲伤与无上欣慰的笑容,悲伤是为那个永远无法亲手完成它的老伴,欣慰是为眼前这由儿子、儿媳、孙女共同为她、也为老伴圆上的梦。
朵朵开心地拍着小手:“蝴蝶做好啦!奶奶快好起来!我们去放风筝!”
苏成和林晚晴站在母亲床边,看着窗前的风筝,再看向母亲脸上那复杂而释然的笑容,心中百感交集。这只风筝,不仅连接着过去与现在,更像是一个象征——再脆弱的生命,只要心中有执念,有守护,也能生出翅膀,在绝境中寻找飞翔的可能。
“妈,”苏成轻轻握住母亲的手,感受着她掌心那枚旧创可贴粗糙的边缘,“您看,爸的风筝,飞起来了。” 他指的是挂在窗前的这只蝴蝶。
王秀兰的目光从风筝移向儿子,再看向窗外的蓝天,极其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,枯瘦的手指,在苏成的手背上,再次用力地回握了一下,比上一次,似乎多了一点点微弱的力量。
风筝的骨,已然成形,而母亲生命的翅膀,似乎也在这一次次微小却执着的回握中,积蓄着挣脱病魔束缚的力量。窗外,天高云淡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飞翔,铺展最辽阔的舞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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