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年度最重要的比赛快到了,凌琛的赛车还有几个参数需要调整,除了他,没人能精准把握凌琛的驾驶习惯。
凌琛的赛车从维修区呼啸而出,引擎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江逾朝扶着工作台,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赛道尽头,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糖块,那是他自己买的,不是凌琛喜欢的薄荷味。
原来从一开始,他给的,就不是对方想要的。
而对方要的,他也永远给不了。
傍晚收工的时候,江逾朝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,却在车库门口被凌琛拦住。
他手里拿着个能量棒,皱着眉递过来:“给你。”
江逾朝愣住了,看着那根包装花哨的能量棒,又看了看凌琛别扭的表情。
这是凌琛第一次主动给他东西。
“队医说你需要补充能量。”凌琛把能量棒塞到他手里,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淡,“别明天又晕倒了,耽误我比赛。”
江逾朝捏着那根能量棒,塑料包装的触感冰凉。
他想说自己不爱吃甜的,想说谢谢,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:“不用了,我自己有糖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水果糖,放在掌心摊开。
凌琛看着他手心里那几颗花花绿绿的糖,眼神复杂地闪了一下,最终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
江逾朝看着他的背影,慢慢握紧了手心里的糖。
那几颗糖被体温焐得有些发软,像他此刻乱七八糟的心。
他知道凌琛只是不想担责任,不是真的关心他。
可为什么,这根被嫌弃的能量棒,还是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涟漪?
也许是低血糖太久,脑子也跟着糊涂了。
江逾朝自嘲地笑了笑,把能量棒扔进垃圾桶,脚步虚浮地走出车队大楼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被拉长的叹息。
他不知道,自己还能在这个让他疼到麻木的剧本里,撑多久。
回到出租屋,江逾朝把自己摔在床上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温然发来的消息:“逾朝,明天比赛的轮胎参数我发你了,你看看有没有问题。”
他回了个“好”,刚想放下手机,屏幕又亮了,这次是沈驰:“早点休息,别想太多。”
看着对话框里的字,江逾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
他关掉手机,把脸埋进枕头里。
黑暗中,碎玻璃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,嗡嗡作响,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。
“追妻火葬场体验系统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可这火还没烧起来,我怎么就快被冻僵了?”
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,房间里一片漆黑。
江逾朝蜷缩在床上,感觉身体越来越冷。
他知道自己的低血糖越来越严重了,可他不敢去医院,不敢让凌琛知道,更不敢承认,自己其实早就撑不住了。
也许,是时候离开了。
在这场注定要烧到遍体鳞伤的剧本里,提前退场,算不算一种解脱?
他摸出枕头下的辞职信,那是他昨晚就写好的,一直没勇气交上去。
现在看着纸上“江逾朝”三个字,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
每个世界的他都叫这个名字,每个世界的他都爱得卑微,伤得体无完肤。
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,很像凌琛的赛车。
江逾朝走到窗边,掀起窗帘一角,看到一辆熟悉的蓝色跑车停在楼下。
车灯亮了一下,又很快熄灭。
他知道那是凌琛,大概是训练结束路过,或者,只是他的错觉。
不管是不是错觉,都不重要了。
江逾朝放下窗帘,把辞职信折好,放进了口袋里。
明天,等看完最后一场比赛,他就离开。
只是不知道,当那个永远只看向前方的赛车手,回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时,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,觉得心里空了一块?
江逾朝笑了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他想,大概不会吧。
毕竟,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后勤,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工具。
而工具丢了,再买一个就是了。谁会为了一把扳手,回头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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