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然家住在老式居民楼的三楼,楼梯间里飘着油烟味。
凌琛第三次按响门铃时,门终于开了条缝,温然探出头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无奈:“凌大神,你又来送‘惊喜’了?”
凌琛手里拎着刚买的菜,闻言尴尬地笑了笑,露出点平时在赛场上绝不会有的局促:“我今天想试试做番茄炒蛋,上次那个红烧肉……确实有点焦。”
上次他号称要做“爱心餐”,结果把糖当成盐放,还差点把平底锅烧穿,最后是温然冲进去把火扑灭,厨房里至今还残留着一股焦糊味。
温然侧身让他进来,压低声音说:“逾朝在沙发上看书,你轻点作啊,再把厨房点了,我这月房租都得赔给房东。”
凌琛点点头,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。
江逾朝坐在客厅沙发上,穿着宽松的家居服,听见动静抬了抬眼,见是他,又低下头翻书,仿佛只是看见了一团空气。
这已经是凌琛连续第七天“报到”了。
从医院回来后,江逾朝暂时借住在温然这里,凌琛就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,每天准时出现,变着法儿想讨好。
厨房里很快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江逾朝看书的速度明显慢了,时不时往厨房方向瞥一眼。
温然端着水杯路过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:“我说逾朝,你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,跟他在赛道上判若两人啊。”
江逾朝没说话,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摩挲。
他其实一直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。
凌琛系着温然找出来的粉色围裙,袖子挽得高低不一,正对着菜谱皱眉,番茄切得大小不一,蛋液里还飘着几根没挑干净的蛋壳。
“嘶——”厨房里传来一声轻呼。江逾朝猛地抬头,看见凌琛甩着手指,指腹上红了一小块——大概是被油溅到了。
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,刚动了动身子,又猛地坐下,重新把视线钉在书上,只是书页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了。
温然拿着药膏跑过去:“让你小心点吧!油热了要先放葱花啊!”
凌琛接过药膏自己抹上,嘿嘿笑了两声:“没事,小伤。”
他看着锅里黑乎乎的“番茄炒蛋”,有点沮丧,“好像又搞砸了。”
“得了吧你,”温然把锅铲抢过来,“出去吧,别在这儿添乱了,我来做。”
凌琛却不肯走,坚持把残局收拾好,才讪讪地走到客厅。
江逾朝正好翻到书的某一页,看得专注。
凌琛不敢打扰,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,像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,时不时偷偷看江逾朝一眼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江逾朝发梢上,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凌琛看着他安静的侧脸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,痒痒的,又有点疼。
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,江逾朝连看书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都这么好看呢?
“我帮你把垃圾倒了吧?”见江逾朝放下书去倒水,凌琛立刻站起来,抢过垃圾桶。
江逾朝没理他,只是倒完水后,把自己杯子里的温水递到他面前:“手没事吧?”
凌琛愣住了,看着那杯温水,又看看江逾朝微垂的眼睫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,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“发什么呆?”江逾朝皱了皱眉,想收回杯子。
“没事!”凌琛赶紧接过水杯,水温刚好,就像以前江逾朝递给他的每一杯水一样。他喝了一口,小声说,“就是有点烫。”
江逾朝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但也没再把杯子拿走。
下午江逾朝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,凌琛立刻像小狗一样跟了上去。
路上,他想帮江逾朝拎购物袋,被对方躲开了:“不用。”
“我帮你拿着吧,看着挺沉的。”凌琛不死心,又伸手。
“说了不用。”江逾朝侧身避开,购物袋的带子勒得手指发白。
凌琛只好作罢,却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。
路过一个路口时,车流量有点大,他下意识地往江逾朝那边靠了靠,用身体挡住外侧的车流。
江逾朝脚步顿了一下,侧头看他。
凌琛立刻收回目光,假装看路边的广告牌,耳朵却偷偷红了。
到了超市,江逾朝推着手推车选东西,凌琛就跟在旁边,时不时想搭把手,都被眼神制止了。
直到江逾朝伸手去够货架顶层的糖,个子不够,踮起脚尖也差一点。
凌琛犹豫了一下,还是上前帮他拿了下来,递过去时,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江逾朝的手背。
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回手。
江逾朝接过糖,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声音很轻,却让凌琛的心猛地一跳。
回去的路上,凌琛终于找到机会,抢过了那个最重的购物袋,这次江逾朝没再拒绝,只是走得更快了些。
快到温然家楼下时,江逾朝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他:“凌琛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凌琛被问得一愣,看着江逾朝认真的眼睛,突然有点紧张,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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