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将吴楚。”老人声如洪钟,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历经战火的坚毅。他腰间的青铜剑突然发出一声龙吟,仿佛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,“四十年前,我带着三千兵家弟子驰援牧野。然而,今天站在这里的,只剩老夫一人。”
观众席上的喧嚣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被老人的话语所震撼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。阴离看见前排几个兵家弟子死死地攥住佩剑,他们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要将手中的剑捏碎。有个戴着眼罩的少女甚至咬破了嘴唇,鲜血顺着嘴角流下,她的眼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。吴楚抬手按在剑柄上,锈迹斑斑的剑鞘突然崩裂,露出布满缺口的剑身。那剑身就像一部史书,记录着一场场残酷的战争,以及无数将士的鲜血与生命。
“知道这把剑饮过多少血吗?”老人突然转身,剑锋直指北方看台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悲伤,“三百七十九名狼骑,四十二个叛徒,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剑尖微微颤抖,承载着太多的痛苦与回忆,“我的亲传弟子。”
公孙玲珑突然轻咳一声,她腰间的九连环玉佩发出清越的声响。吴楚恍然回神,收剑入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声音撕裂空气,让人心中一紧:“罢了,老夫今日不是来讲古的。你们只需记住——”他猛然跺脚,整个擂台阵法都为之一震,地面上的符文闪烁得更加剧烈,“百家经院的擂台,从来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!”
吴楚话毕,台下一片寂静。所有人都沉浸在老人的话语中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片刻后,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这掌声中,有对老人的敬意,也有对即将开始的比赛的期待。公孙玲珑与苏水水对视一眼,再次开口:“接下来,便是新生们大展身手之时了。”说着,公孙玲珑轻轻挥动衣袖,一道金光射向擂台中央,显现出本次大赛的规则。
初赛采用单败淘汰制。复赛和决赛采用积分淘汰制。百家经院这次总共招录新生七千多。加上这样那样缺考的新生,实际参赛者只有六千多。一千五百个擂台,初赛第一天两场擂台淘汰三千,第二天继续淘汰一半,第三天留下七百五十人,第四天,第五天,到第六天结束留下八十人进入复赛,到此初赛结束。也就是说初赛每人要比六场,输一场就出局,十分考验选手的实力及运气。
“接下来是主擂台首战!”就在阴离理解这规则的时候,苏水水的声音突然拔高,响彻全场,主擂台的初赛正式开始,“龙傲天对战孙越越!”
阴离嗤笑出声。他当然认得龙傲天——那个总穿着绣金线白衣的公子哥,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据说他出生时天降异象,三岁能诵《道德经》,七岁便以剑指在玄武岩上刻出《孙子兵法》。此刻这位天之骄子正缓步登台,手中折扇轻摇间,竟有点点星辉洒落,仿佛他是从星辰中走来的使者。
“是龙家的摘星步!”有人惊呼,声音中充满了羡慕与惊叹。
“听说他去年就参透了兵家《三十六计》……”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然而,议论声在看到孙越越时突然变成哄笑。那个圆滚滚的身影几乎是滚上擂台的,玄色练功服绷得快要裂开,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撑破。当胖子艰难地直起腰时,阴离看见他腰间别着的……锅铲?这一幕实在是太滑稽了,与龙傲天那潇洒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孙氏商行少东家。”旁边传来阴阳家弟子的嗤笑,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,“听说他爹给兵家捐了三十车粮草才换来进学院的名额。”
公孙玲珑的香炉突然迸出火星,这位名门淑女用团扇掩住唇角,声音却清晰传遍全场:“比试开始前,照例要宣读规则。本次擂台禁攻下阴、禁用……”
她突然顿住。只见孙越越正踮着脚往擂台边缘的铜鼎里张望,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鼎身上雕刻的饕餮纹,模样十分滑稽。
“那个……”胖子挠了挠后脑勺,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,“禁吃东西吗?”
龙傲天的折扇“啪”地合拢,他握着扇骨的指节泛白,显然是被孙越越的举动气得不轻。这是龙家“破军剑法”起手式的征兆,看来他已经动了真怒。裁判席上的墨家机关人眼睛突然亮起红光,用机械而冰冷的声音说道:“规则无此项禁令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孙越越长舒一口气,从怀里掏出油纸包。当肉香弥漫开来时,整个擂台都沉浸在这诱人的香气之中,连裁判机关人的齿轮转动声都停滞了一瞬。
龙傲天的脸色由白转青,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:“你竟敢……”
“桂花肘子要吃吗?”胖子热情地递出油纸包,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,“我娘卤了三天三夜呢。”
看台上爆发出震天大笑。阴离转身离开时,听见龙傲天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:“你会为这份羞辱付出代价。”紧接着是利刃出鞘的龙吟声,以及公孙玲珑急促的“比赛开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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