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柔揉着胳膊上的月牙形红痕苦笑:"是是是,你家江临连空气阻力系数都现场重算了。"她突然凑近叶瑶耳畔,声音却刚好让我听见,"不过顾今刚才往贺明川手里塞了张电影票......"
终场哨声恰在此时响起,我的名字被欢呼声肢解成散落的音节。撑着膝盖喘息时,视线里出现一双沾着草稿纸碎片的运动鞋。叶瑶蹲下身,矿泉水瓶壁凝着的水珠滴在我发烫的膝盖上,她竟用瓶盖蘸着冷水在我皮肤上画受力分析图。
"落地时重心偏移了2.3度。"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,"髂腰肌有代偿性收缩,今晚要用筋膜枪放松。"冰凉触感顺着毛细血管往心脏窜,在她指尖划过比目鱼肌位置时,我险些打翻整箱运动饮料。
姜柔突然插到我们中间,手机屏幕几乎贴到我鼻尖:"理三班江临违反人体工学之魔幻进球!"论坛直播贴的配图正是我扭曲的投篮姿势,评论区的尖叫楼已经盖到三百多层。她滑动屏幕展示抓拍特写:"看看这腰腹核心力量,瑶瑶你昨晚特训效果显着啊!"
叶瑶的耳尖瞬间红透,却强装镇定地扶正眼镜:"这个广角镜头产生桶形畸变,实际运动轨迹符合......"她的辩解被突然炸响的《运动员进行曲》截断。我抬头望向广播室,看见沈听语正在调试混音台,周遇安在旗杆下用荧光棒拼出巨大的爱心,被路过的教导主任追得满场跑。
暮色渐浓时,姜柔从书包里掏出个密封袋:"补给品。"里面是叶瑶手作的电解质果冻,每个都捏成苯环形状,用食用金粉写着化学式。我咬破Q弹的外膜,柑橘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突然想起上周她熬夜计算配比时的黑眼圈。
当我们收拾物品准备离场时,沈听语突然用激光笔在地面投射出绿色数据流。这个变态学霸居然把整场比赛做成三维模型,我最后一个进球的抛物线旁标注着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的参数。"最大加速度12.3m/s2,"她推了推反光的镜片,"在考虑空气湿度的情况下......"
周遇安突然从更衣室窗口探出头:"江哥!你球鞋里长蘑菇了!"在他夸张的惊呼声中,我看到叶瑶悄悄把创可贴塞进我护腕。淡粉色的卡通图案上,化学烧瓶正在冒出桃心形状的气泡。
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,在通往食堂的林荫道上交织成德罗斯特效应。姜柔突然哼起《七里香》的调子,叶瑶跟着轻轻打拍,发绳上的四叶草在晚风中摇晃,将斑驳的光影洒满我汗湿的背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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