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三的节奏,像一架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,每一个齿轮都咬合得严丝合缝,容不得半点错位。
我沉浸在自律、学习和秘密打造“爱的小屋”的充实与期待中,日子在笔尖沙沙声和深夜粘合微小零件的专注里悄然滑向九月末。
秋意渐浓,天空是洗练的蓝。体育课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,成了高压学习下珍贵的宣泄口。篮球场上,少年们奔跑、跳跃、呼喊,汗水在阳光下挥洒,带着青春独有的热烈与不羁。我、贺凌霄、周遇安、晨野等人分成两队,打得难解难分。
贺凌霄一个漂亮的变向突破,吸引了两人包夹,他眼疾手快,将球从人缝中精准地传给外线空位的我。我接球,屈膝,起跳,动作流畅,瞄准篮筐准备出手。就在我双脚离地的瞬间,右脚大脚趾侧面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!仿佛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指甲缝里!
“嘶——!” 我倒抽一口冷气,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投篮动作完全变形,球歪歪扭扭地飞了出去。我踉跄落地,右脚不敢着力,一股温热粘稠的感觉迅速从球袜里渗透出来。
“江临!”贺凌霄第一个发现不对劲,冲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周遇安和晨野也围了上来。
我疼得脸色发白,额角渗出冷汗,我扶着贺凌霄的手臂,艰难地单脚跳到场边坐下。“脚…脚趾头…” 我咬着牙,脱下右脚的球鞋和袜子。
惨不忍睹。右脚大脚趾的趾甲边缘深深嵌入了甲沟的嫩肉里,周围红肿发亮,边缘裂开了一道口子,鲜红的血正不断渗出来,染红了袜子和球鞋内衬。是甲沟炎,而且看起来已经发炎化脓,刚才那一下剧烈的起跳落地,彻底把它“引爆”了。
“卧槽!你这甲沟炎够严重的啊!”周遇安惊呼,“得赶紧处理!”
“看着都疼…”晨野皱眉。
贺凌霄蹲下身,仔细看了看,眉头紧锁:“发炎了,得去医院。校医室估计搞不定。能走吗?”
我试着动了一下,剧痛让他龇牙咧嘴。“不行…太疼了。”
贺凌霄二话不说,弯下腰:“上来,我背你去校医室先简单处理下,然后请假去医院。”
我有些犹豫,但剧痛让我无法逞强。在贺凌霄有力的臂膀支撑下,我趴上了那宽阔的后背。贺凌霄背着我,步伐沉稳地走向校医室,周遇安和晨野跟在后面帮忙拿着鞋袜。
校医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,看着那红肿流脓的伤口直摇头:“你这拖得有点久了,必须去医院处理,可能要拔掉一部分嵌甲,还得消炎。我给你开个假条,赶紧去。”
拿到假条,疼痛一阵阵袭来,我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丝“机会”的亮光——请假外出!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?可以提前去给叶瑶准备生日惊喜了!
叶瑶前两天聊天时说过,国庆假期她妈妈要带她去重庆玩几天,生日正好在重庆过。这意味着,我精心筹备的生日惊喜,无法在她生日当天在学校呈现了。他原本计划就在放假前这两天,提前给她过!
现在,有了请假的机会,正好可以把关键的东西买齐!
“凌霄,遇安,麻烦你们帮我跟方守恒说一声。”我忍着痛,对送我到校门口的贺凌霄和周遇安说,“我去趟医院,顺便…办点事。”
周遇安挤眉弄眼:“懂!放心去吧!叶宝宝那边,我们帮你圆!”
贺凌霄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小心点,处理完赶紧回来。需要帮忙说话。”
坐上出租车,脚趾的疼痛在颠簸中更加清晰。我咬着牙,先让司机开往最近的医院。挂号、排队、看诊。医生检查后,确诊是严重的嵌甲性甲沟炎伴感染,需要局部麻醉后拔除部分嵌甲并引流脓液。不算大手术,但在敏感的脚趾上操作,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。
躺在处置室的小床上,我攥紧了拳头。当冰冷的麻药针头刺入红肿的甲沟边缘时,我疼得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随后是器械操作的声音,虽然打了麻药感觉不到锐痛,但那拉扯和切割的钝感依然清晰得让人不适。我能感觉到医生用力地剥离着什么,然后是脓液流出的温热感。整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多分钟,像一场漫长的酷刑。
处理完毕,右脚大脚趾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,像个白色的粽子,麻药过后,钝痛和肿胀感依然明显,走路只能踮着脚或慢慢挪。医生开了消炎药和止痛药,叮嘱按时服用,保持伤口干燥,近期避免剧烈运动。
走出医院大门,已是下午。阳光刺眼,我拖着伤脚,站在喧嚣的街边,疼痛和疲惫感一阵阵袭来。但我深吸一口气,眼神却异常明亮。现在,是执行“秘密计划”的时候了!
我先去了学校附近最大的“零食很忙”连锁店。推着购物车,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慢慢挪动,像个挑剔的美食家。
叶瑶喜欢什么?我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清单:海盐芝士味的饼干、草莓味的果冻、抹茶巧克力威化、无骨鸭掌、芒果干…还有她最近提过想尝试的进口软糖。我仔细挑选着,每一种都拿双份(一份给她,一份给帮忙的朋友们分享),购物车很快堆成了小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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