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朋友”,这个看似简单的词汇,却在我和叶瑶之间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,成为了我们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。这道屏障不仅将我们隔开,还让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去维持那脆弱的平衡。
叶瑶似乎真的在努力扮演着“朋友”的角色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回避我,但那种曾经的亲近和依赖感却已经荡然无存。每当课间在走廊上偶然相遇时,她会像对待沈听语和顾今那样,对我微微点头示意,或者露出一个淡淡的、客气而疏离的微笑。那笑容虽然依旧美丽,却如同冬日里的阳光,看似温暖,实则冰冷。
“嗨,江临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如水,没有丝毫波澜。
“嗯。”我也只能如此简单地回应她,仿佛我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这最基本的问候。
我们之间的话题变得异常贫瘠且安全,仅仅局限于“作业写完了吗?”“老师刚才讲的听懂没?”之类的泛泛之谈。曾经那些充满趣味和激情的讨论,如题目分享、老师吐槽、周末计划等,都已成为过去式。如今的我们,就像是两个陌生人,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保持着表面的联系。
她看我的眼神,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期待和热情,而是平静得如同那一汪深潭,无论我怎样努力,都无法再激起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涟漪。
而我,则像一个笨拙的演员,努力扮演着“好朋友”的角色。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楚和不甘,强迫自己用同样平静甚至轻松的语气回应她。在她和别的朋友嬉笑打闹时,默默移开视线;在她需要帮助(比如搬书)时,立刻上前,却又在完成后迅速退开,保持“朋友”该有的距离。每一次靠近又远离,都像在结痂的伤口上反复撕扯。
朋友们都看在眼里,忧在心里。他们知道我对她的感情,也明白我现在所面临的困境。周遇安拍着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江临,看开点。她现在愿意把你当朋友,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,总比老死不相往来要强得多吧?”
我默默地点点头,心里却依然无法释怀。周遇安接着说:“你就把她当成沈听语,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,该帮忙的时候就帮忙,不要整天胡思乱想,患得患失的!”
林阳也在一旁附和道:“对呀,江哥!心态一定要放平!做朋友也挺好的嘛!至少这样你还能看到她,知道她过得好不好。”
谢云归则显得更为冷静和理智,他言简意赅地说:“保持距离,专注自身。时间会给出答案的。”
这些道理我都懂,我也一直在努力这样去做。我拼命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合格的、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“好朋友”,小心翼翼地与她相处。
然而,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意和痛楚,又岂是“朋友”这两个字能够轻易抹去的呢?每当我看到她,心口那刚刚结上薄痂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,仿佛被撕裂一般。
我知道,我只是在利用这个所谓的“朋友”身份,卑微地留在她的身边,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可怜的“存在感”。但这已经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,因为我实在无法割舍对她的感情。
平静的假象,很快被一个消息打破。
“江临,你是不是又不要命地抽烟了?”一天课间,叶瑶突然走到我座位旁,眉头微蹙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责备?还是关心?
我愣了一下,抬头看她。她怎么知道?
“听语告诉我的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,但却又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。我看着她,只见她的目光平静如水,似乎早已洞悉了我的一切疑惑。
她稍稍停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说道:“她说……你最近烟瘾变得很大,苏明那里都快被你买空了。”她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的涟漪,一圈圈地在我心中扩散开来。
我低下头,不敢与她对视,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。然而,她的目光却像阳光一样,穿透了我内心的阴霾,直直地落在我那依旧苍白如纸的脸上。
“我们现在是朋友,是好朋友。”她的声音依然淡淡的,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,“好朋友之间,是不是应该相互关心一下呢?你这样……对身体真的很不好。而且,也不太像一个……好朋友该有的样子。”
“好朋友”这三个字,就像三根细针一样,猛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,带来一阵刺痛。我突然意识到,原来在“好朋友”这个看似温暖的框架里,我的颓废和自毁,竟然成了一种失职的表现。
我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:“嗯……知道了。谢谢……好朋友的关心。我会注意的。”这几个字,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。
我还能说什么呢?告诉她我抽烟只是因为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吗?告诉她“朋友”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就如同炼狱一般,让我生不如死吗?不,我不能。我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痛苦,扮演好这个“好朋友”的角色,咽下所有的苦涩,然后说出那句言不由衷的“我会注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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