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夫温和的回应:“听说几天前凉州下了几场大雨,我等欲前往凉州。”
老者递过一个包裹,“神医治好了我多年的顽疾,这是老身准备的一点干粮,让神医路上吃!”
柳大夫正欲推辞,叶暖伸手接了过来。“那就多谢老伯了,”接过时叶暖往老伯袖子里塞了一锭碎银!
柳大夫眼睛一眯,就见叶暖对他眨了眨眼,他点了点头后向老者告辞离去!
因为柳大夫年纪大了,所以叶暖弄了一马车,让柳大夫和虎子坐在车上,她则坐在外面驾马!
“柳大夫是担心凉州城下了雨会出现疫情吗?”
柳大夫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叶暖,“你为何这么说?”
叶暖眸光轻轻闪过,她当然不能说她是在电视上面看到过啦!
叶暖顿了顿,脚下避开泥坑,青布鞋边沾着草屑,“我之前听说凉州城接纳了不少的灾民,灾民原本就食不裹腹,如今暴雨冲垮窝棚,脏水横流之处最易生疫 更何况...”
她突然压低声音,柳大夫的灰白眉毛却猛地一抖。
“说下去。”
“前日我在茶摊听驿卒闲聊,说凉州城西的义庄已经堆了三十二具无人认领的尸首。”
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包袱,
老医者突然勒住缰绳,目光如炬的看着叶暖!“你不学医可惜了!”
叶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,没有答话,她又没有什么学医的天赋,这些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!
走了两天平静的路程后,突然出现了变故!
灌木丛枯枝断裂声里跌出个浑身湿透的孩童,孩子双眼紧闭,面色青紫,浑身颤抖!
柳大夫连忙翻身下马,走到孩子面前,苍老手指开始把脉,叶暖刚要凑近,却见老人猛地甩袖。
“别过来!”
话音未落,孩童突然剧烈抽搐,嘴角溢出了白沫。
柳大夫闪电般掷出三枚金针封住孩子大穴,转身时苍老眼眸映出复杂:“丫头,把你药囊里的艾绒全拿出来”
官道尽头传来沉闷的铜锣声,十七声短,三声长。
叶暖心头一紧,这是前朝《疫典》里记载的“封城令“,她望着在艾烟中逐渐平静的孩童,红唇紧珉,面色凝重!
凉州城,城主府!
白衣如同谪仙的顾祁眉头紧锁,面色凝重如铁!
“王爷,如今疫情已经开始扩散,不能再等了,必须将那些已经感染上疫情的人集合在一起,一把火烧了,才能阻止疫情扩散!”一个手拿羽扇纶巾的中年男子急迫的劝道!
“鹤之,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,你让本王考虑考虑。”
“王爷,你多考虑一会,就有无数人会感上疫病,您不要忘了,如今凉州城加上灾民可是足有将近10万余人。”
顾祁指尖划过染疫名册,绢帛上朱砂批注刺痛双目:“七日亡者四百二十一,昨日新增咳血者竟有百人之众……”
鹤之羽扇骤停:“王爷!按《疫典》推算,若再不焚尸灭源,十日之内凉州十万人中必去其三!”
这个恐怖的数字让顾祁端直的身子佝偻下来,他以手覆面遮住面上的表情!
鹤之正欲再劝,却在看到顾祁面上一闪而过的晶莹后顿住脚步,心中暗暗叹了口气,王爷什么都好,就是有些太心软了!
不知过了多久,顾祁站了起来,眼尾微红,声音沉重。“为了凉州城的百姓,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当吧,鹤之,你去做吧!”
鹤之叹了口气,拱身行礼后退了下去!
凉州城外五十里,黑烟如蟒蛇般绞上云霄。
鹤之攥紧火把的手指骨节发白,面前三十丈见方的深坑里,三百余名昏迷的疫者正被军士用浸过麻沸散的草绳捆住手脚。
有个妇人忽然挣扎着仰起头,她面色惨白,眼睛却亮得骇人:“大人!我儿今早还能喝下半碗粟米粥!求大人放过我儿吧!”
鹤之蒙着白帕狠狠蹲下身,眼睛拂过妇人怀中的孩童,脖颈间的红斑已经变的深紫,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“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,没救了。”
军士上前,准备抛出的火油罐,深坑里响起无数道声音,有绝望的哭腔,有痛苦的呻吟,有孩童哇哇大哭……鹤之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这副人间惨况!
远处传来马蹄踏碎枯枝的脆响,叶暖的包袱在疾驰中散开,艾草纷纷扬扬落在焦土上。
“不能烧!”柳大夫下马车时摔得满身泥泞,虎子连忙跑过来扶着柳大夫往前面走去!
叶暖看了一眼马车上安睡的孩子,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惨剧!
“来者何人,竟然敢阻拦朝廷办事!”军士抽出腰间长剑,将剑架在柳大夫面前厉喝道!
柳大夫向面前一个中年文士行了一礼,“大人明鉴,老朽是医者,对这疫病有些了解,所以斗胆上前希望留这些百姓一命,让老夫诊治一番。”
鹤之羽扇一顿,有些怀疑的看向柳大夫!
“我凉州城无数名医都对这疫病束手无策,你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哪里来的自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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