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并肩走着,叶言踌躇半晌,还是忍不住想问,“他,他是怎么去世的?”
他想着事,没注意到边上的人。那个人一身酒气,衣着凌乱。他跌跌撞撞的走着,险些撞上叶言。
方循然眼疾手快揽着叶言的肩把他往身后带,扶了一把那个人,“小心。”
“不,不好意思。”
叶言看着他远去。
“我们当时在执行救援任务,救下了一个人。他害死了他。”方循然不愿细说。
叶言不知想到什么,“所以你当时救我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带回去是因为这个吗?”
“怎么联想到这个?”方循然失笑,眼里微不可察的愧疚。
叶言歪头,去摸他眼睛,“你在想什么?”
方循然握着他伸来的手的手指,吻他食指指尖,“感觉,当时应该直接带你回去的,我们走快一点,是不是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?”
“但是那样我就没有点点了,你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站在我身边。”叶言的话直白,直击心底,“而且你就是那样的人,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,我们当时才刚认识呢。”
方循然快爱死他了,“你怎么这么会说话,多说一点,我爱听。”
“走啦,你把点点埋在哪里?”叶言不说了,推着方循然要他快些走。
方循然和他牵着手,“你去不了,你只能来这儿。”
叶言知道,但是他就是想去。
这个陵园离军区不算远,所以他们放心放他出来。现在九州的通讯都还没有完全恢复,更别提其他国家的了,这个时间其实还算是安全的,他的存在不一定被传出去。
他手里的项目虽然别人不知道具体的,但那些人都没有受罚,一个都没有。
在他的坚持下上面被迫公布了一部分原因以示交代。
不能去,叶言也不去想这件事了,转而接着问方循然刚才的事,“南嘉君,是南浔的哥哥吗?他们长得有点像。”
“嗯,两兄弟的性格也有点像。”方循然看他好奇,给他讲故事。
南嘉君,原名南嘉实。他不喜欢这个名字,从那句诗里挑了另一个字改掉。他是方循然的学长,他们算不打不相识。
当时他在追求欧阳青。
方循然和欧阳青有点亲戚关系,他母亲是欧阳青的远房小姨,欧阳青在她的影响下决定从医。
欧阳青和方循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,聊起了小时候的事,他们关系好,平常会一起打闹,南嘉君看见了不管不顾直接冲上来跟方循然缠斗在一起。
欧阳青怎么拦都拦不住,索性由他们打。
方循然知道这人,也知道欧阳青不喜欢他,那时年纪小,又嚣张气焰又盛,觉得这个人缠着他哥没安好心,这会儿还冲上来打自己,根本不能忍。
两个人都受了罚,方循然刚入学就被记了过,从此开始和南嘉君对着干。
有时欧阳青说要去找弟弟,南嘉君就拉着不让,借口这里痛那里痛。方循然知道了哪里忍得了,对这个缠着欧阳青的人没有一点好脸色,也开始拦着欧阳青不让南嘉君见。
偶尔他们一起演习,像是要把平常积攒的所有怨气都发泄,一个一个弹往对方身上扔。
他们演习用的空包弹装了很难洗掉的颜料,一旦沾上就会带着七八天在身上,没有人想沾上一点在脸上,他们俩就专照着对方头上打,打在头盔上颜料就沾了满脸。
后来他们在不同连队,这才消停了。
叶言听的直想笑,他们两个可有意思了。
方循然故意说些趣事逗他,省的他想东想西。
“后来呢?”叶言晃着他的手问。
方循然原本因为他的笑而开心的表情收起,神情凝滞,“后来他带着我们成立0313,再后来,就牺牲了。”
“节哀。”叶言不知道能说什么。
“早就过去了,走吧,带你见我的母亲。”方循然释然一笑。
他的母亲长得很温柔,留着齐肩短发穿着军装。肩膀上的金属军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
她的墓碑和其他的不太一样,看着更宽大,墓碑也只刻了一半。
叶言猜到了什么,为了印证,他问方循然,“这个,是为了合葬吗?”
方循然证实了他的猜想,“对,父亲提前给自己留的。”
“我们以后也葬在一起好不好?”
他开玩笑似的问叶言,他没要叶言回答,仿佛只是一时玩笑。
墓碑边上放着一束还带着露水的野花,不是花店里繁琐精致的包装,不是搭配好的花朵。
叶言在来的路上一路有看到过这些花,这些都是路边的野花,但是比他看到的那些要好看,开的灿烂。
“母亲不喜欢那些花,父亲就每次来看她的时候在边上绕几圈,看到好看的就给她带一支。这次摘这么多,估计是因为是清明。”方循然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束花。
叶言抬起头,往下看去,底下都是新修的石碑,棱角分明字迹清晰。一行行一列列整齐肃穆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