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烟烟。你一定要记得。”
“你爸爸是个好人。”
夜里,妈妈那句话反复在她耳边萦绕,搅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,只能走到阳台的窗边吹夜风。
好人和坏人,到底是如何定义的呢?
她和妈妈,好像从案件盖棺定论时起,就被冠上了罪犯家属的名号。
她察觉出了端倪,却冷漠如寻常看客,眼睁睁地放任自己的父亲走入歧途。从某种维度来讲,算不算是包庇,是不是同样也触犯了法律?
这样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,她甚至没什么底气叫冤。
可她母亲呢?
她母亲对这一切毫不知情,为什么也要被孤立、被排挤?
令陈烟心绪不宁的事不只这一件。
已经过去两天了,她留给罗也的纸条没有换来一丝回音。
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?
可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从长相到声音都如此相像的两个人。
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才让他不能与她相认。
到底是什么呢……
陈烟望着窗外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出神,树下燃起的那一小簇艳黄色的火光让她顿时心里警铃大作。
现在已是凌晨三点,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在她们家楼下抽烟!
她缓慢蹲下身,眯着眼窥探着那人的面容。
转瞬即逝的火光映照出那人健全的五官。
不是常哥,那是谁?
是季铭归派来的人吗?
陈烟悄声换到了有窗帘的一侧,站在帘后暗中观察着。
只见那人把烟点着了之后,打开手机玩起了游戏,看起来并没有其他意图。
是她神经太紧张,有些草木皆兵了吗?
陈烟不敢懈怠,转身去把房门反锁过后又回来盯着那人看了很久,才回房休息。
三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,陈烟依依不舍地跟妈妈道别,临走前她千叮咛万嘱咐,千万要小心一个少了只眼睛的男人。
杨绣满口答应,忙着往她的行李箱里塞她包好冻住的饺子。
“妈,你这东西我拿回去根本没办法吃呀!我们寝室不让用锅的。”
“我就装了这么几个,你拿去食堂,让食堂的阿姨给你煮一下,跟寝室的同学分一分,一顿就吃完了。”
杨绣充耳不闻,把行李箱合上后立起来拍了拍,“隔层给你放了冰袋的,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,不怕坏。”
“食堂哪能随便煮外来的食物啊,人家一口锅做全校的饭呢,万一煮了我的东西以后给别人做饭吃出问题了,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。”
“想吃总是有办法吃的,我就不信你们那么多同学,凑不出一口锅来?你刘姨以前当宿管的时候,每个月没收的锅可多的都跟进货似的。”
“行行行。”这都被她猜到了,江袅袅确实在寝室私藏了一口小电锅,说是做减脂餐用的,买回来半个月都不见她动一下,这回是真能派上用场了。
杨绣把陈烟送下楼,嘴里一直念叨着让陈烟好好吃饭,注意休息之类的话。
嘱咐的话都说完了,似是还意犹未尽。
她从针织的小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陈烟手里。
“这张卡你拿着啊,这是妈新办的。以后生活费妈就给你打这张卡里。”
“妈,我不要,我身上有钱。”陈烟推脱道。
“你才打过多久的工啊,身上那点钱哪够?你在省会读研,还是艺术专业,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!听妈的话,把卡收好。”
杨绣态度强硬,把卡塞进陈烟的裤兜,不小心硌到了陈烟的肉。
“这份母爱太沉重了。”陈烟痛的五官都扭曲了,弯着腰揉搓那发痛的位置。
“别装模作样。”杨绣帮陈烟理好了衣领子,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,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养得亭亭玉立的姑娘。
“千万要记得不要亏待了自己啊。眼睛也要擦亮一点,跟男孩子交往的时候要注意多方面考察。如果有合适的,妈不反对你们在一起,这样在恒州也有人照顾你。”
“妈,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?”陈烟觉得今天的妈妈甚是奇怪。“中秋过完就是国庆了,我到时候还要回来呢!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杨绣说完了自己想说的,就赶人似的推着陈烟让她走。
“别磨蹭了,小心等会儿赶不上车!”
“知道啦!你别催嘛!”
陈烟被推着向前走了几步,又转了回来,紧紧地抱住杨绣,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很强烈的情感。
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,就是很庆幸,很庆幸自己能够亲眼看到、亲耳听到、亲手触摸到面前这个生她养她的人。
很庆幸自己还有家人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她是个无神论者,但此时她想感谢上苍,而她无以为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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