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那半枚铜锁,”纪白回到解剖台前,拿起桌上的锁,“我又仔细看了看断口,新旧痕迹的分界线很明显。旧的断裂面氧化程度高,至少有几个月了,新的断裂面是最近才形成的。也就是说,这把锁在三个月前绸缎庄失窃时就已经断了,被人修好后,又在陈默死的时候被掰断,塞进了他的口袋。”
“三个月前就断了?”我吃了一惊,“可绸缎庄报案时说锁是完整的丢了啊!”
“也许,他们报的是假案。”纪白把锁放回桌上,“或者,失窃的根本不是完整的锁,而是半枚,只是他们没说。”
这个想法太大胆了。绸缎庄为什么要报假案?难道他们和陈默的死有关?还是说,这把锁本身就藏着更大的秘密?
“泰字小印,泰兴铜匠……”纪白喃喃自语,“我表哥是泰兴人,做废铁生意,也许他认识修这把锁的人。下午去找他的时候,可以问问。”
我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体,陈默的脸已经被清理过,虽然依旧肿胀,但能看出生前确实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。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,会和走私、盗窃、鸦片扯上关系。
“纪白,”我突然问,“你说,一个人为什么会走上歪路?”
纪白正在收拾器械的手顿了一下,他没看我,只是低声说:“可能是为了钱,可能是被逼无奈,也可能……是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吧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说别人,又像是在说自己。我知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,便没有再追问。
解剖室里安静下来,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。阳光渐渐西斜,把纪白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解剖台上。
“对了,”纪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,“我昨天晚上查了些资料,关于汉阳兵工厂最近的零件失窃情况。虽然厂里没正式报案,但我听学校一个兼课的老师说,上个月丢了几个齿轮和轴承,都是小型的,便于携带。”
“小型零件?”我想起工头说陈默偷了“几个齿轮”,“能确定是什么样的齿轮吗?”
“不清楚,”纪白摇摇头,“但我表哥做废铁生意,有时候会收一些厂里流出来的废料。也许……”
“也许那些零件,最后流到了你表哥手里?”我接过话头。
纪白点点头:“有这个可能。所以下午去见他,一定要问清楚。”
我看了看表,已经快三点了。“走吧,去泰兴同乡会,你表哥应该在那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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