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知远之事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。
此人任职监察御史五年,素以清正严明着称,在诸臣之中口碑颇高,从未有半分贪墨污点,如今竟被凤后亲自下令拿下,百官震惊,甚至不乏人私下揣测:
“凤后疑心太重,岂不动摇朝纲?”
“莫非是旧怨未清,将清流也一并清除?”
这些声音迅速蔓延至御史台,甚至连太傅沈靖之都亲自上奏,请凤后“慎查勿急,以防伤了根本”。
然而林婉儿未曾动摇。
她只是淡淡一句:
“我不怕臣疑我,我怕有人借臣之身,做鬼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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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知远被押至玄司暗牢。
林婉儿未设大刑,亦未严讯,而是令韩聿将其一封亲笔手书送至牢前,内容不过十六字:
“凤命既安,旧魂当灭;人心难测,棋子可翻。”
姚知远读罢,沉默良久,只淡淡回了一句:
“请凤后亲来,再谈。”
夜已深,天色如墨。
林婉儿遣散左右,只带白芷衣一道,夜入玄司。
牢中灯火昏黄,姚知远衣衫未整,却神色从容,端坐于案前,仿佛此间并非牢狱,而是书房辩案。
林婉儿入内,他竟起身一礼:“凤后驾临,臣罪该万死。”
林婉儿未落座,冷声道:“你知你错在何处?”
姚知远轻叹一声:“错在识人不明。”
她眼神一凛,缓步走近,低声道:
“你知凉州兵变背后是谁?”
姚知远抬眸,眼中浮现一丝复杂:“赫连戈是被逼的。”
“西北缺粮断薪已有半年,我三次上疏无回,只得私送援书。”
“至于信中‘凤命归魂,天印再开’——那并非我之言。”
林婉儿眉头微蹙:“你在替谁传话?”
姚知远沉默一瞬,终道出一个名字:
“夏隐。”
此名一出,林婉儿神情微变。
夏隐,原内阁次辅,三年前因涉“景楼案”被流放岭南,本以为早已病故,没想到竟未死,且仍在暗中运筹帷幄。
“他,是你心中的‘王者复兴’之主?”林婉儿声音沉冷,字字铿锵。
姚知远面上无惧,直视她目光:
“不,他不是主,而是棋子。”
“真正的主……仍未现身。”
林婉儿微微眯眼:“你想借此告诉我——你非主谋?”
姚知远缓缓跪地,沉声道:
“凤后若信,臣愿以身为饵,引蛇出洞。”
此言虽有投诚之意,却也极可能为局中之局。
林婉儿沉吟片刻,转身对白芷衣道:“备密卷四号,‘魂渊’之案,调出与夏隐相关所有旧档。”
白芷衣一怔:“那不是……苏拂尘当年亲理的案子?”
林婉儿眼神一顿,淡声:“正因如此,我要亲自理清楚。”
翌日清晨,林婉儿不顾众议,暂缓对姚知远的正式审理,将其“留于玄司听讯”,表面上是宽容,实则为拖延。
同时,她下令封锁朝中六部所有出入记录,并暗中调动密探,夜访各地“魂渊”旧部遗属。
而她亲自阅卷至深夜,每一页都载着当年苏拂尘与夏隐交锋的蛛丝马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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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翻至卷宗最后一页时,一段模糊的密语落入眼中:
“夏氏谋局,命非为权,而为‘命之归所’。”
“若凤命重归,旧局将起,命魂所系,非林,乃子。”
林婉儿心中一震。
她猛然抬头:“命魂所系……是凤元君?”
这一刻,她忽然明白,凉州兵变、姚知远暗语、夏隐未死,这一切的中心——并非她,而是那个尚未成年的孩子。
他,才是命运真正的焦点。
这一次,林婉儿不再犹豫。
她传密令于韩聿:
“不惜一切代价——找出夏隐。”
“我要见他。”
与此同时,她更将凤元君移入“龙心寝殿”,加派禁军护卫,亲自设下魂阵,以凤印护其命脉。
她知道,真正的对手已现身,而她唯一能做的,是先手破局——在对方动手之前,亲自擒下“棋心之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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