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脉火灵的嘶吼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,方首领元婴碎裂的星子尚未完全消散,云栖的指尖还残留着胡道长铜莲花的余温。
突然响起的"嗤"声像一根细针扎进所有人的神经,她刚要开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——漩涡中心那团墨色球体正缓缓飘出,表面暗红纹路渗出的黑血滴在地上,"滋啦"声里腾起焦糊的青烟,混着血锈味直往鼻腔里钻。
"那是......"吕书生怀里的竹简突然泛起青光,残页上的古字像被风吹动的麦浪般跳动,他指尖发颤地抚过那些扭曲的纹路,"农典残卷里提过!
'幽壤',封禁邪灵的容器!
方老鬼......他养这个东西多久了?"
云栖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。
她能清晰感知到球体里翻涌的恶意,像无数条冰蛇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。
沈砚的手掌覆上来时带着温度,玄铁剑的冷意从他后背透过来,将那股阴寒暂时挡在体外。
她抬头看他,对方眉峰紧拧,剑身上的冷梅纹泛着幽光,连剑尖都在微微震颤——这是沈砚面对极恶之物时才会有的反应。
"冯书生,顾师姐。"云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稳,"看看这东西的移动轨迹和能量波动。
吕先生、铜先生,上古秘辛里有没有克制之法?
梁师姐,你之前说的组织传闻......"
话未说完,冯书生已经半蹲着凑近,袖口沾着血污的手虚虚比划着球体的移动路径,眉尾随着黑雾的扩散微微抽搐:"在绕着中心逆时针转,频率......每三息一顿。"顾师姐的指尖快速在虚空划动,将观测到的能量波动凝成淡蓝色光纹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惶:"比地脉火灵强三倍!"
吕书生和铜书生背靠背席地而坐,前者翻出怀里所有残卷,后者闭目回忆古籍,竹简碰撞声里混着吕书生的低喃:"幽壤......以活人生机为养,破封需......"梁师姐突然攥住云栖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:"我师父曾说,组织在找能'反哺邪祟'的容器!
这东西......怕是要把咱们的生机全吸走!"
云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平安结,那抹绿光正顺着皮肤往指尖窜,像春天的藤蔓在血管里舒展。
农典里的话突然浮上心头:"耕者,种的是生机,破的是死局。"她看向四周——胡道长正用碎裂的铜莲花残骸敲打着什么,大概在赶制干扰器;蔡道长盘坐在地,指尖结着复杂法印,地面已经泛起淡淡的金光;铁师姐擦净玄铁剑上的血,与锡道长的青鸾对视,一人一鸟眼里都是狠劲;石谋士蹲在汪药师旁边,帮他调配丹药,药香混着血味,倒生出几分生机。
"沈砚。"云栖拽了拽他染血的衣袖,"你带铁师姐和青鸾守在法阵外围,球体要是有异动......"
"我知道。"沈砚转头时,眼尾的血渍被风带起,"你别乱跑。"
"胡道长的干扰器能打乱它的能量节奏。"云栖指向正在组装机关的胡道长,后者冲她比了个"三息"的手势,"蔡道长的防护阵能挡第一轮冲击。
冯书生和吕先生准备符文武器,等它能量波动最弱的时候......"
"刺核心。"吕书生突然睁眼,残卷"啪"地拍在地上,"幽壤的核心在正中央,暗红纹路交汇的位置!"
铜书生紧跟着补充:"对!
我记起来了,上古修士用耕犁破过类似邪物,说是'以生机破死结'!"
云栖的掌心沁出薄汗。
她解下平安结攥在手里,绿光顺着指缝漏出来,在掌心凝成一株半开的稻穗——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农典残念具象化的模样。"我用农耕秘术净化黑雾,"她深吸一口气,泥土的芬芳突然涌进鼻腔,"这些黑雾里全是怨气,净化了能削弱它。"
行动令一下,众人如齿轮般转动起来。
胡道长的干扰器"嗡"地启动,三枚青铜铃铛悬浮在球体周围,每转动一圈就发出刺耳的蜂鸣,球体表面的暗红纹路果然顿了顿;蔡道长的防护阵"轰"地展开,金光如浪将众人护在中央,黑雾撞上来时发出"滋啦"的声响,像热油里溅了水;沈砚的玄铁剑划出冷光,与铁师姐的剑、青鸾的金羽形成三道防线,逼得球体不敢偏移轨迹;冯书生和吕书生同时抛出符文,朱红的"破"字精准撞在纹路交汇点,球体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缝,黑血喷溅的速度明显慢了。
最让云栖安心的是掌心的稻穗。
她指尖轻点地面,泥土里钻出嫩绿的芽,顺着黑雾蔓延的方向生长,所过之处黑雾像被火烤的雪,"嘶嘶"作响着消散。
平安结的绿光越来越亮,甚至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圈淡绿色的光晕,连沈砚剑上的冷梅纹都染上了几分暖色。
可就在众人以为要赢的时候,异变突生。
球体表面的裂痕突然开始愈合,那些被净化的黑雾像被无形的手拽着,倒卷回球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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