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上的男孩，虽然眉眼生得像江屿知，可气质却完全不同。
在江屿遥的认知中，江屿知是那种冷静且自带威严的成熟男人，可照片上的这人，眸子里分明闪着顽童般的光，眼角眉梢还含了股涉世未深的张扬。
这不是他哥，这绝对不是他哥！
江屿知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人的照片，放在床头抽屉里？
一股寒意慢慢从江屿遥脚底漫上来，他一手里拿着开封的饼干盒，一手拿着照片，猛然想起楼下遍地的玫瑰花。
那句“黎川柏和江屿知一起带人去医院”猛地在脑海里回响。他之前只当重点在黎川柏身上，却忽略了“带人”二字。
目光再次落回这张与自己哥哥几乎相同的脸上，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江屿遥心中慢慢成型，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浑身翻涌的戾气。
他掏出手机，再次拨给了江屿知。
江屿知很快接了电话，声音满是不悦与疲惫：“江屿遥，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
江屿遥的喉咙发紧，努力压下质问的腔调，“你抽屉里的寸照是谁的？”
江屿知一愣，“谁允许你翻我东西了？”
江屿遥捏着照片的手暗暗用力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江屿知！回答我！这是谁！”
江屿知大怒，“江屿遥，我警告你，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，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！”
“你不认我？”江屿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刺得一怔。自他记事起，对方就从没这样跟他说过话。
“这人到底是谁，你和黎川柏还有他一起玩儿三了？你床头那是什么东西，满屋子又是什么破花！你告诉我！”
江屿遥此刻根本控制不了心头那一抹恐惧。他的哥哥好像有了什么大秘密，那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。
“三个屁啊！”江屿知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我让你滚回来，听到没有！”
江屿遥冷笑：“江屿知，你到底背着我，操了谁？”
电话那头愣了片刻，似是不可置信，等回过神时，声线陡然拔高，“我他妈操谁还得和你报备？这是你该问的吗，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了！”
“你找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。”江屿遥眼里闪着异样的执着，“这人是我的小侄子吗？是我的哥哥？还是我的弟弟？”
江屿知突然哑火了。
江屿遥见他不说话，自顾自低语道：“就算你了骗我，十二岁时就破了处，这人看年纪也不像你儿子……那不是儿子，总不能真是我兄弟吧？你要是爱这口，怎么不……”
江屿知深吸了一口气：“遥遥，不是长得像就有血缘关系的，你先回来，我们慢慢谈。”
“江屿知，你不是处吗？你和那个姓黎的做了？还是和这个人做了？”江屿遥并没理会江屿知的话，他眼眸深处的疯狂此刻近乎扭曲，“你是自愿的吗，那时候疼了吗……”
江屿知：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！”
“江屿知，你吃剩的饼干包装扔哪了？”江屿遥忽然笑了，“里面剩的多吗？我想看看。”
江屿知开始崩溃，“你别再发疯了行不行，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，你是什么身份？你和谁睡觉我也没管你啊！”
“江屿知，我操谁那是我的事，但是你不行！我绝不允许你有情人，更不允许这个家里有除了我们妈妈生的以外的孩子！”江屿遥的声音近乎癫狂。
“他不是，只是长得像我，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，你听我……”
“那你拿江露白的命发誓吧。”江屿遥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恻，“你就说，这人既不是你的情人，也不是你的弟弟，若有半句虚言，江露白明日便死无葬身之地，你发这个誓我就信，发誓啊？”
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听着听筒里良久没有动静，江屿遥的眼眶开始发红，“哥，你别总是一出事就装死行不行？这世上就剩我们两个不好吗？我可以把妈妈留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，我们是从一个肚子里……”
“嘟嘟嘟嘟——”
电话被江屿知挂断了。
江屿遥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，直直站在那儿。他沉默了很久，久到呼吸从平静变得急促，又从急促归于平静。
好半晌后，他才从抽屉里抓起宁欢所有的照片，走出卧室。
此时，他脸上的失态已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疯狂。
听见江屿遥的脚步声，楼下那群还在嬉闹的朋友立刻围了上来：“遥哥，你这是……”
江屿遥没说话，只将手中的东西扬到半空中。照片像雪花般散落在楼梯上，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。
“看到这个人了吗？”江屿遥用鞋尖踩住照片，轻轻碾动，仿佛脚下的是宁欢的脸，“给我找到他。活要见人，死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神色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疯狗，呲着牙低吼道：“死了的话，尸体也得给我带回来。”
周围的嬉闹声瞬间消失。江屿遥的阴狠，混熟的人都知根知底。
别看对方年纪轻轻，私底下的脏事可没少干。这人就像池子的莲花，表面干净漂亮，实则水下的根茎早和淤泥掺在了一起，只有跟他一块潜到水底的人才能闻见，那里泡着的全是腐烂、尸臭的水汽。
“遥哥，你这……”有人迟疑地开口。
江屿瑶抬了抬眼，阴翳的眼神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，“找到他。”
他语气平静，却带着绝对的威胁，“想要什么，随便提。”
为首的黑衣男立刻拍了拍胸脯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。
他们说到底，也只能算是江屿遥在国内的跟班，虽说家境还算优渥，可到底比不过这位早年间跟着母亲赴美的江二少爷。
“不就是找个人吗？包在我们身上。”
其他人也纷纷应和，刚才被江屿遥煞气震慑的畏缩，此刻也被财物的诱惑和“办事”的亢奋冲散了。
江屿遥望着他们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眸底深处那抹阴鸷的光，越来越浓。仿佛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，等待着将勾引自己哥哥的蠢物抓住，并活活打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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