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无声点头,身形一晃,如同融入阳光下的阴影,瞬间消失无踪。张辰转身,大步走向那象征帝王威仪的鎏金车驾,猩红披风在身后卷起一道决绝的弧度。
沉重的车驾门帘落下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车厢内空间宽敞,铺着厚实的西域绒毯,中间固定着一张微缩的北境沙盘。张辰一把扯下碍事的披风,重重按在沙盘边缘,目光死死钉在代表三河口的那处小小标记上。沙盘上,象征夏军主力的赤色小旗正缓慢而坚定地向着阴山隘口移动,而在其后方蜿蜒的补给线上,一个无形的、代表血狼骑的巨大黑色箭头,正带着致命的威胁,悄然逼近!
“先生,”张辰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压抑,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,“慕容燕这刀,该怎么挡?”
诸葛明已跪坐在沙盘对面,羽扇搁在膝上,手指飞快地在沙盘上几处关键节点移动着,眉头紧锁:“三河口位置险要,但也非无懈可击。其西南五十里有鹰愁涧,地势狭窄,易守难攻,若我军能有一支奇兵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车驾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呵斥骚动!
“报——!紧急军情!八百里加急!”一个声嘶力竭、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嘶吼穿透了车壁!
张辰霍然起身,一把掀开厚重的车帘!只见一骑浑身浴血、甲胄破碎的传令兵,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捞出来一般,被两名御前亲卫死死架着,才勉强没有从马背上栽倒。那传令兵看到张辰探出的脸,涣散的眼神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光亮,染血的嘴唇翕动着,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:
“粮……粮道……鹰愁涧……血……血狼……” 话未说完,一口污黑的血沫喷涌而出,头一歪,彻底没了声息。只有那只沾满血污、青筋毕露的手,还死死攥着一角被扯烂的、绣着狰狞狼头的黑色旗帜碎片!
车厢内,空气瞬间冻结!
张辰盯着那角染血的狼头旗碎片,又猛地抬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车壁和千山万水,死死盯向西北方鹰愁涧的方向!一股比漠北寒风更刺骨的凛冽杀机,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爆发开来!
慕容燕……血狼骑……她们竟然已经动手了!而且,就在鹰愁涧!离三河口近在咫尺!
“好,好得很!”张辰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,“拓跋弘,慕容燕……朕倒要看看,是你们的弯刀快,还是朕的剑……更利!”
他猛地缩回车厢,“砰”地一声甩下车帘。
“传令!中军加速!目标,鹰愁涧!”命令如同炸雷,在亲卫的接力嘶吼中迅速传遍庞大的中军!
庞大的车驾猛地一震,在骤然密集的鞭响和呵斥声中,骤然加速!车轮碾过冻土,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隆隆巨响,卷起更大的烟尘,如同一条被彻底激怒的钢铁巨龙,朝着西北方那处即将化为修罗场的险恶山涧,狂飙而去!
车帘缝隙外,景物飞速倒退,模糊成一片灰黄。张辰端坐如铁铸,手指无意识地、一下下叩击着赤霄剑冰冷的剑鞘。鹰愁涧……血狼骑……慕容燕……那张羊皮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毒蛇在噬咬他的神经。影子能挡住吗?尉迟雄的先锋是否来得及回援?秦山的中军能否在粮道被彻底切断前赶到?
无数的念头在脑中激烈碰撞,但最终都化作了眼中燃烧的、近乎疯狂的火焰。他缓缓抽出赤霄剑一截,冰冷的剑锋映出他此刻铁青而狰狞的面容。
“慕容燕……”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,杀意凝如实质,“朕来了。用你血狼骑的性命……铺就朕踏平龙庭的第一块阶石吧!”
车轮滚滚,战马嘶鸣。二十万大军的命运,一场决定北伐成败的生死时速,就在这骤然加速的车轮与马蹄声中,轰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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