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云芷庐精致的雕花木窗,暖融融地洒在小小的炼丹室内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,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。六岁的萧云芷穿着娘亲特意为她缝制的小号素白细麻布“工作服”,袖口挽起,露出白藕般的小胳膊,小脸绷得紧紧的,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座比她矮不了多少的紫铜小丹炉。
丹炉下方,炭火发出稳定的噼啪声。炉身微微发红,氤氲的热气从顶部的气孔袅袅升腾。
“紫苏叶三钱…凝露花两朵…十年份的茯苓切片…” 萧云芷一边低声念叨着《百草丹方·基础篇》上的字句,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药材投入丹炉顶部的投料口。她的动作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,却又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沉稳与专注。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。这是娘亲空间里最基础的“清心丹”,据说能提神醒脑,缓解疲劳。她看着娘亲每日为山庄操劳,常常揉着额角,就想偷偷炼出来,给娘亲一个惊喜。
“芷儿,量要准,火候更要稳。” 她想起娘亲教导她辨识药性时温和而认真的声音。娘亲懂好多好多,连空间里那些神奇的医书都懂,但娘亲说,医术是实践出来的真本事。她一定要炼成!小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。
药材入炉,盖上炉盖。萧云芷深吸一口气,拿起旁边的小蒲扇,更加小心地控制着炭火的火苗。时间一点点流逝,炉内的药香越来越浓郁,渐渐透出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。
“快了快了…” 萧云芷心中雀跃,小脸上漾开一丝期待的笑意。就在这时,丹炉内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“咕噜噜”闷响!
“咦?” 萧云芷一愣,小蒲扇下意识地停住了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——
“嘭!!!”
一声沉闷却极具冲击力的爆响猛地从丹炉内部炸开!沉重的紫铜炉盖被一股强劲的气流狠狠顶起,打着旋儿飞上半空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旁边的药柜上,震得柜子里的瓶瓶罐罐一阵乱响。滚滚浓烟直冲屋顶!
“咳咳咳!” 萧云芷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浓烟呛得眼泪直流,小脸瞬间变得黑一道白一道,像只小花猫。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小手紧紧捂住口鼻,眼睛里满是惊愕和茫然。“怎么会…明明步骤都对的啊…”
浓烟弥漫了整个云芷庐,连外面百草园里正在给一株珍稀兰草浇水的苏箐竹都被惊动了。她猛地抬头看向药庐方向,只见一股黑烟正顽强地从窗户缝隙里挤出来。
推开药庐的门,浓烟扑面而来。苏箐竹一眼就看到站在烟雾中心、狼狈不堪却强忍着没哭的小女儿,以及那个炉盖歪在一旁、还在“滋滋”冒着黑烟的紫铜丹炉。
“芷儿!” 苏箐竹快步上前,一把将女儿拉出烟雾范围,蹲下身,仔细检查她的小脸和小手,“伤着没有?哪里疼?” 语气带着后怕的焦急。
萧云芷摇摇头,带着浓重的鼻音,小手指着丹炉,委屈又困惑:“娘亲…芷儿没伤着…可是,可是丹炉它…它炸了…芷儿明明是按书上写的做的…”
看着女儿黑乎乎的小脸和那双盛满不解与挫败的清澈眼眸,苏箐竹心疼之余又有点想笑。她揉了揉女儿的发顶,温声安慰:“没事没事,人没事就好。炼丹炸炉是常有的事,娘亲小时候…呃,娘亲也听说过很多大师都炸过呢。失败是成功之母,我们芷儿已经很棒了,敢自己动手炼丹了!来,告诉娘亲,你炼的是什么丹?”
“清心丹…想给娘亲用…” 萧云芷小声说,头微微低下,“娘亲太累了…”
苏箐竹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,一股暖流涌遍全身。原来是为了她。她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,亲了亲她沾着黑灰的额头:“傻孩子,娘亲有芷儿这份心,比什么灵丹都管用。不过,既然芷儿想学,娘亲陪你一起找原因,好不好?”
她启动系统扫描。
【扫描目标:紫铜丹炉及残留药渣。】
【分析:药渣成分显示,紫苏叶药力萃取过度产生爆裂性气体,凝露花受热不均导致局部焦化引发连锁反应。基础丹方无误,操作者对火候掌控及药材受热特性理解不足。】
苏箐竹了然,耐心地给女儿解释:“芷儿,问题可能出在火候上。你看这紫苏叶,性子活泼,火稍微猛一点或者时间久一点,它就容易‘生气爆炸’。凝露花又娇气,热力不均匀,它就焦了发脾气。就像煮饭,火太大或者搅动不够,也会糊锅底,对不对?”
萧云芷听得极其认真,小脑袋一点一点,眼睛里的迷茫渐渐被思索取代:“是芷儿太急了,扇风不够匀…娘亲,芷儿懂了!”
看着女儿迅速振作起来,苏箐竹放下心,帮她清理干净,又细细叮嘱了安全事项,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。她知道,这孩子骨子里的韧劲和专注,绝不会被一次失败打倒。
果然,第二天下午,苏箐竹正在查看山庄新建的暖房,又是一声略显沉闷的“嘭”声从云芷庐方向传来!这次动静小了些,但黑烟依旧准时从窗户冒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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