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上那凛冽的杀伐之气似乎还未完全散去,萧翊便已脱下那身沉重的朝服,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。他踏出宫门,阳光有些刺眼,微微眯了眯眼,周身那股迫人的威压悄然收敛,唯余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爹!”脆生生的童音打破沉寂。
宫门外,并非空无一人。苏箐竹领着六个孩子,正笑意盈盈地等着他。老六萧云韶挣脱娘亲的手,像只欢快的小蝴蝶,直直扑向萧翊。萧翊下意识弯腰,稳稳接住这软乎乎的小团子。
“韶儿乖。”他掂了掂怀里的小女儿,目光扫过其他几个孩子。老大萧云策微微颔首,少年老成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;老二萧云霆挺直腰板,眼神灼热,仿佛还沉浸在方才殿内父亲那番震慑四方的宣言里;老三萧云舟眼珠滴溜溜转,已经开始盘算新家能开多大的库房;老四萧云芷温柔地笑着,带着药草清香的帕子递过来:“爹,擦擦汗。”老五萧云墨则躲在娘亲身后,探出半个脑袋,小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,眼神狡黠。
苏箐竹走上前,伸手替他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襟,眼波流转,带着促狭的笑意:“恭喜萧大摄政王,威震朝堂。以后咱们家要哄的‘大佬’,可是实打实的七个了。”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过他那张俊美却略显紧绷的脸。
萧翊心中一暖,方才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带来的沉重感,被眼前这鲜活热闹的一家子瞬间驱散。他握住苏箐竹的手,无奈又宠溺地低语:“夫人莫要取笑。这‘大佬’之位,为夫只盼能坐稳,护你们周全,便是万幸。”
“坐得稳,坐得稳!”老三萧云舟立刻拍马屁,小财迷的本性暴露无遗,“爹现在是摄政王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!咱们的新王府,是不是就在皇宫隔壁?那地段,寸土寸金啊!娘,库房钥匙您可得收好,我算过了,至少得比咱山庄的大三倍才够用!”
“搬新家咯!”老六萧云韶在萧翊怀里高兴地拍手,奶声奶气地问,“爹,新家有大大的屋子给韶儿跳舞吗?”
“有。”萧翊肯定地点头,看向苏箐竹,“都准备好了?”
苏箐竹扬唇一笑,带着点小得意:“万事俱备,只等王爷您一声令下,咱们就‘搬家’!”
所谓的搬家,自然不是寻常意义的车马劳顿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(主要是六个崽崽外加一只站在苏箐竹肩头东张西望的糖糖)来到皇宫东侧。一道崭新的、气派非凡的朱漆大门矗立眼前,门楣上高悬一块巨大的金丝楠木匾额,上书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:摄政王府。
推开沉重的府门,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奢华堆砌,而是开阔疏朗的布局。亭台楼阁精巧雅致,飞檐翘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庭院深深,移步换景,既有王府该有的威仪格局,又透着一种内敛的舒适感。最难得的是,府邸后方,一道不起眼的小门,正对着皇宫高大宫墙下同样隐蔽的一道侧门——这是萧翊特意要求的“便捷通道”,方便他往来处理政务,也方便…孩子们偶尔溜进去“探望”小皇帝堂弟。
“哇!”孩子们发出惊叹。连最沉稳的老大萧云策,眼中也闪过亮光。
“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了!”苏箐竹宣布。
真正的搬家仪式,这才开始。只见苏箐竹站在王府中央宽敞的前庭,意念微动。她甚至不需要挥手,一件件熟悉的家具便如同变戏法般凭空出现,精准地落在她指定的位置:那张被老二萧云霆练拳时不小心拍裂过一角的厚重紫檀木大饭桌、铺着老四萧云芷最喜欢的那块素锦桌布;孩子们各自房间里那些承载了无数“奋斗”痕迹的书桌、小床;老三萧云舟视若珍宝的、装满了稀奇古怪“样品”和账本的大箱子;老五萧云墨那些装着瓶瓶罐罐、让老四提心吊胆的专用毒草柜……
不过片刻功夫,原本空荡的前庭就被熟悉的物件填满,瞬间有了“家”的温度和烟火气。
“娘!我的霆武场呢?新家有没有地方让我打拳?”老二萧云霆最关心这个,摩拳擦掌,恨不得立刻试试新场地。
“放心,后院专门给你辟了一大块演武场,地面铺了特制的青石,够你折腾。”苏箐竹笑道。
“娘亲娘亲!云韶苑呢?我要弹琴给新房子听!”老六萧云韶仰着小脸。
“有,东南角那栋最清幽的小楼就是你的云韶苑,琴房画室舞殿,都给你备好了。”
“娘,我的药圃…毒草圃…”老五萧云墨小声提醒,眼神亮晶晶的。
“知道啦,西北角阳光最好又避风的地方,给你圈了一大片,随你种。”苏箐竹摸摸他的头,换来小家伙一个甜甜的笑容。
“云舟坊在哪儿?我得赶紧把账本安置好!”老三萧云舟已经开始指挥几个临时从王府侍卫里“征用”的壮劳力,小心翼翼地抬他的宝贝箱子。
老大萧云策则沉稳地走向属于他的书房方向,显然更关心自己的藏书和沙盘能否妥善安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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