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一缕黎明的曙光刺破黄河上空的硝烟,映照在风陵渡东岸时,曾经如同毒瘤般盘踞的河神庙,已化为一片仍在燃烧的废墟,浓烟滚滚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、化学物和血腥的混合气味,令人窒息。
幸存的日军零星地向北溃逃,如同丧家之犬。
周大虎站在一处高坡上,回望着那片废墟。
王铁头带着敢死队气喘吁吁地撤了回来,人人带伤,但眼神亮得惊人。
“团长!龟儿子的毒窝子,连锅端了!山田老鬼…肯定成灰了!”
赵鸿达的四营也撤了下来,伤亡不小,但士气高昂,血仇得报的激荡在胸中翻滚。
张大山、王建德各部也陆续会合。
八路“黄河”支队的陈大河也带人赶来接应,双方激动地握手。
黄河在脚下奔流不息,对岸潼关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可见。
一场足以毁灭关中的浩劫,在独立团与八路军的铁血联手下,在黎明前被扼杀。
“结束了。”周大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坚定。“山田鬼冢的命,收了。零号毒魔,灭了。”
他目光转向西方,潼关之后,是广袤的关中平原,更远处,是依旧被日寇铁蹄蹂躏的大好河山。
“但我们的路,还没走完。”他缓缓说道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浴血归来的将士耳中。
风陵渡的硝烟渐渐散去,但【破日·血誓旗】的意志,将指引着这支铁军,继续向着那“一片太平”的最终目标,踏上新的、更加艰险的征途。
黄河的涛声,如同不息的战鼓,为他们送行,也预示着新的风暴,终将来临。
风陵渡东岸的硝烟,在黄河潮湿的晨风中渐渐稀释,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焦糊、血腥与刺鼻化学物混合的死亡气息。
燃烧的河神庙废墟如同大地上一块丑陋的伤疤,无声地宣告着“零号计划”的彻底破产和山田鬼冢的末日。
独立团与八路军“黄河”支队的战士们,在短暂的胜利会师后,迅速消失在连绵的黄土沟壑与茂密的河岸芦苇荡中,只留下遍地狼藉和零星溃逃的日军残兵。
胡宗南举着高倍望远镜,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对岸仍在冒烟的废墟。
激烈的枪炮声、冲天的火光、以及最后时刻那恐怖的爆炸和弥漫的诡异烟雾(VX泄漏被稀释后仍有残留),都远超他的理解范畴。
“查清楚了吗?到底是谁干的?八路?还是…周大虎?” 他放下望远镜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。
副官低声汇报:“钧座,对岸一片混乱,我军斥候无法抵近。但…昨夜截获零星空电,提及‘血旗’…且袭击者火力之猛、战术之刁钻,绝非寻常游击队…极有可能…”
胡宗南倒吸一口凉气,一拳砸在城垛上:“果然是他!这个煞星!刚在洛阳闹完,又跑到我潼关眼皮底下掀风浪!他想干什么?邀功?示威?还是…另有所图?”
周大虎神出鬼没的行动力和恐怖的破坏力,让他如芒在背。
那份来自重庆“相机阻截”的密令,此刻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沉重和烫手。
他严令各部:“紧闭城门!加强戒备!没有我的命令,一兵一卒不许出关!更不许放任何不明武装靠近!特别是…带血旗的!”
对岸的胜利非但没让他安心,反而加深了猜忌与恐惧。
洛阳蒋鼎文:接到张小兵通过秘密渠道发回的“风陵渡毒巢已破,山田毙命,我部安全转移”的简讯,蒋鼎文长长舒了一口气,瘫坐在太师椅上,擦着额头的冷汗。
“走了…终于走了…” 他喃喃自语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周大虎在洛阳,他寝食难安;周大虎离开洛阳去潼关“惹事”,他更是提心吊胆,生怕这把火又烧回自己头上。
如今尘埃(暂时)落定,他心中只剩下庆幸。“周大虎啊周大虎,你去祸害胡宗南吧…千万别再回来了!” 他立刻下令:“通电嘉奖!嗯…就说…洛阳守军一部,配合友邻行动,于风陵渡方向成功挫败日军阴谋!彰显我军民合作之精神!”
他熟练地将“血旗军团”的功绩模糊化、集体化,试图分一杯羹,同时撇清自己可能承担的任何风险。
但内心深处,一丝隐忧挥之不去:周大虎下一步会去哪里?这把无鞘的利剑,又会指向何方?
陈大河紧紧握着王建德的手,黝黑的脸上满是敬佩:“王营长!请务必转告周团长!此役捣毁日寇毒巢,毙其元凶,救我关中万千军民于水火,功在千秋!我‘黄河’支队全体指战员,向独立团的英雄们,致以最崇高的敬意!”
他身后的八路军战士纷纷挺直胸膛,行注目礼。
消息传回八路军总部,又是一份热情洋溢的通电嘉奖,盛赞周大虎及独立团“以民族大义为重,主动出击,勇破敌酋毒计,实为抗战中流砥柱”,并再次强调了统一战线的重要性。
同时,通过张小兵的电台,一份更详细的晋南、豫北日军布防情报和一份关于“零号计划”残存线索(少量逃脱的731技术人员可能携带部分数据资料北逃)的分析报告,悄然传递到了独立团指挥部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与期待,预示着未来更深层次合作的可能。
鬼子 保定司令部内,一片死寂。
山田鬼冢玉碎、“零号计划”核心设施被彻底摧毁、VX样本损失殆尽的消息,如同晴天霹雳!
新任司令官冈村脸色铁青,手中的报告被捏得粉碎。
“八嘎!废物!山田这个蠢货!辜负了多田君的期望!更辜负了帝国的信任!” 他咆哮着,但愤怒之下,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恐慌。
周大虎这个名字,如同噩梦般再次浮现。
从苍龙岭的初露锋芒,到中条山的突围,再到洛阳的力挽狂澜,如今竟神兵天降般摧毁,了帝国寄予厚望的绝密武器计划!
“他的情报来源究竟是什么?他的军队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风陵渡的弱点?难道…他真的能未卜先知?!” 恐慌在高层蔓延。
“周大虎必须死!” 冈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寒光,“命令情报部门!不惜一切代价,查明周大虎及其独立团动向!悬赏…不,悬红!取其首级者,晋升三级,赏金万两!” 同时,他严令收缩晋南兵力,加强对逃脱的“零号”残存人员的保护与转移,并开始酝酿一场针对“不稳定因素”的、更大规模的报复性扫荡。
隐蔽的临时营地内,独立团正在舔舐伤口,清点战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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