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制征集民工的命令下达后,江南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抵触情绪。
这天上午,杭州知府陈文正急匆匆地赶到三皇子的临时行辕。
"殿下,出事了!"陈文正满头大汗地汇报道。
"什么事?"朱翊铭放下手中的奏折,脸色严肃。
"昨夜,临安县的几个村庄发生了聚众抗议,数百名灾民拒绝参加修堤工程,还打伤了几个官差。"
朱翊铭勃然大怒:"反了天了!竟敢抗拒朝廷的命令!"
"殿下息怒,"陈文正小心地说道,"那些灾民说,他们刚失去家园,还有很多人在寻找失散的亲人,实在没有精力修堤。而且,他们担心工程艰险,会有生命危险。"
"荒唐!"朱翊铭拍案而起,"不修堤坝,下次大水来了,死的人更多!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?"
陈文正为难地说道:"殿下,下官觉得,是否可以考虑用一些怀柔的手段?比如增加口粮配给,或者缩短工期..."
"不行!"朱翊铭断然拒绝,"一旦开了这个先例,其他地方也会效仿。本王的威严何在?朝廷的威严何在?"
他在屋里踱了几步,然后下令:"传令下去,调集兵马,对抗拒的村庄进行军事管制。谁敢继续抗命,格杀勿论!"
陈文正吓了一跳:"殿下,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激烈?"
"过激烈?"朱翊铭冷笑,"乱世用重典,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。本王宁可被人说残暴,也不能让这些刁民认为朝廷可以欺负!"
这个命令传达下去后,情况不但没有缓解,反而变得更加严重。
当天下午,就有探子来报:临安县的抗议规模进一步扩大,已经有十几个村庄的灾民聚集起来,人数超过三千。
更让人担忧的是,抗议的情绪开始向其他府县蔓延。
在清月庄园,苏月卿正在与朱翊煊讨论江南的局势。
"翊煊,你觉得三皇子这样处理对吗?"苏月卿问道。
朱翊煊沉思了一会儿:"从治理的角度看,修堤确实是必要的。但是他的方法太过简单粗暴了。"
"怎么说?"
"灾民刚刚经历了生死劫难,心理状态很不稳定。这时候需要的是安抚和引导,而不是威逼和强制。"朱翊煊分析道,"而且,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。"
"什么问题?"
"信任问题。这些灾民对官府本来就缺乏信任,因为水患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官员的贪腐和失职造成的。现在三皇子虽然处理了几个贪官,但要重建信任,需要时间和诚意。"
苏月卿点点头:"你说得对。而且,我担心他这样下去,会造成更大的问题。"
"什么问题?"
"民变。"苏月卿严肃地说道,"如果处理不当,抗议可能会演变成民变。到那时,就不只是治水的问题了。"
朱翊煊的脸色也变得严重:"那我们要不要..."
"再等等。"苏月卿摇摇头,"现在插手会被认为是故意破坏他的任务。让他自己去处理,如果真的出现民变的苗头,我们再想办法。"
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,江南的局势确实在向更坏的方向发展。
三皇子调集的兵马到达临安县后,与聚集的灾民形成了对峙。
带队的是三皇子的亲卫队长赵武,他奉命要强制驱散聚集的灾民。
"听着,所有人立即散去,回到各自的村庄,按照朝廷的命令参加修堤工程!"赵武骑在马上大声喊道。
聚集的灾民中走出了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农,他叫李老汉,在当地很有威望。
"官爷,我们不是要造反,我们只是想活下去。"李老汉苦苦哀求道,"我们刚从水里逃出来,老的老,小的小,病的病,伤的伤,实在没办法去修那个堤坝啊。"
赵武不耐烦地说道:"这些不是借口!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必须执行,没有商量的余地!"
"那您总得给我们一条活路吧?"李老汉声音颤抖地说道,"您看看,我这把老骨头,还有那些妇女儿童,真的去修堤坝,不是去帮忙,是去送死啊!"
"废话少说!再不散去,别怪我们不客气!"赵武已经失去了耐心。
就在这时,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:"我们要见三皇子!让他亲自来解释为什么要逼死我们!"
"就是!让三皇子来!"
"我们要活命!"
人群开始激动起来,场面一度很混乱。
赵武见状,立即下令:"准备行动,强制驱散!"
士兵们举起了刀枪,向人群逼近。
看到这个场面,灾民们更加恐慌,有人开始向后退,有人拿起了石块和木棍。
局势变得一触即发。
就在这个关键时刻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。
"住手!"
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所有人都回头看去。
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,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女子,正是苏月卿。
她身后跟着几十个风语楼的成员,但都没有武器,显然是和平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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