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
一声沉闷的膝盖砸地声!
徐老实,这个沉默寡言、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汉子,竟对着炕沿上那堆铜钱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!他的动作如此突兀,如此决绝,带着一种底层百姓面对无法理解、无法掌控的力量时,最原始、最卑微的敬畏!
“爹!” 徐鑫吓了一跳,想去扶他。
“跪下!” 徐老实猛地低吼一声,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!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盯着徐鑫,里面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,“快跪下!给灶王爷磕头!谢恩!谢灶王爷赏咱家活命钱!快!”
徐鑫僵在原地,看着父亲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,看着母亲也跟着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对着那堆冰冷的铜钱和模糊的灶神画像方向,开始磕头,口中念念有词:
“灶王爷开恩!灶王爷慈悲!谢灶王爷赏赐!小儿无知,蒙您老不弃,赐下钱粮…信女(王氏)一家,定当早晚供奉,诚心诚意,不敢有丝毫懈怠…求灶王爷保佑我儿平安,莫要收回福泽…”
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寂静的茅屋里回荡,沉闷而压抑。
徐鑫站在那里,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铜钱的冰冷和沉重感,耳边是父母卑微虔诚的祷告,眼前是他们对着一堆铜钱顶礼膜拜的景象。
荒谬!无比的荒谬!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沉重!
这二十多枚铜钱,在王屠户看来是救了他猪命的酬谢,在徐鑫看来是完成系统任务、避免霉运的保障。可在徐老实和王氏眼中,这却成了灶王爷显圣的“神赐”!是他们需要顶礼膜拜、战战兢兢供奉的“圣物”!
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徐鑫胸口,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是无奈?是悲哀?还是对这个时代、对底层百姓根深蒂固的信仰和卑微的深深无力感?
他默默地走到父母身边,没有跪下,只是深深地弯下腰,对着那模糊的灶神画像,也对着那堆象征着他“自力更生”成果的铜钱,鞠了一躬。
“爹,娘,灶王爷他老人家…慈悲为怀,不会怪罪的。这钱…你们收起来吧,该买米买米,该扯布扯布。”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徐老实和王氏这才慢慢停下磕头,抬起头,额头上都沾着泥土。他们看着那堆铜钱,眼神依旧敬畏,但多了一丝活命的希冀。
“娃他娘,快…快找个干净地方,把这些…灶王爷赐的钱…好生收起来!” 徐老实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激动。
王氏连忙应声,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,将那二十三枚沾着油污的铜钱一枚枚捡起,包好,如同捧着稀世珍宝,走到墙角,掀开炕席一角,将布包珍而重之地藏了进去,又仔细地掖好炕席。
藏好了钱,王氏的目光才落在地上那串同样“来历不凡”的猪下水上。那浓烈的腥臊味此刻似乎也带上了一丝“神赐”的光环。
“这…这神赐的下水…得好好拾掇拾掇,晚上…晚上熬一锅,给灶王爷上供,也…也给娃补补身子!” 王氏的语气带着一种庄严的使命感。
徐鑫看着母亲开始忙碌地处理那串气味感人的下水,看着父亲坐在炕沿,望着藏钱的角落出神,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、近乎梦幻般的满足。
他默默地走到屋外,靠在冰冷的土墙上。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【叮!新手引导任务完成结算。宿主初步适应本世界生存法则,获得‘小有积蓄’成就。】
【功德值+5。(总计:10点)】
【系统商城(基础版)解锁!】
【检测到宿主功德值达到10点,触发新任务:悬壶济世(初)】
**【任务:悬壶济世(初)】**
**要求:** 七日内,利用系统能力(医术相关)或知识,成功救助一名伤病者(非宿主自身及直系亲属)。
**奖励:** 《赤脚医生手册(节选)》×1, 功德值+10, 灵气值上限+5。
**失败惩罚:** 医术相关技能学习效率降低50%,持续三十日。
新的任务提示在脑海中浮现。
“悬壶济世…救助伤病者…” 徐鑫咀嚼着任务要求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家破败的院落,扫过远处在暮色中显得更加破败的村庄。
在这个缺医少药、一场风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,在这个他刚刚用“神迹”赚了二十文钱、却被父母当成“神赐”顶礼膜拜的地方…
治病救人?
他一个连引火术都控制不好的“半仙”?
徐鑫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
这神仙,当得可真够“接地气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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