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通!”
膝盖撞击金砖的闷响,在空旷死寂的奉天殿内如同惊雷炸裂!额角传来的剧痛,远不及灵魂深处那被皇权意志碾碎的恐惧!徐鑫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,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。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齿咯咯作响,几乎要咬碎!脑海中,系统冰冷的警告音疯狂刷屏,与朱元璋那双洞穿一切、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和无尽雄猜的锐利目光交织在一起,形成巨大的精神漩涡,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!
【存活倒计时:0分15秒… 0分16秒…】
【警告!精神值持续降低!濒临崩溃阈值!】
【警告!右手伤势恶化!感染风险急剧升高!】
【警告!核心任务:拯救朱标!感知时间异常!紧迫感增强500%!】
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翻滚!每一道警告都像是催命的丧钟!右掌包裹的粗布早已被不断渗出的温热液体浸透,黏腻湿滑,暗红色的血渍在金砖冰冷的光泽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印记,散发着淡淡的铁锈腥气。
时间仿佛凝固。大殿内落针可闻,只有徐鑫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,以及自己那疯狂擂动、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跳声。
御座之上,朱元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死死钉在匍匐在地、抖若筛糠的徐鑫身上。那目光里,有审视,有探究,有帝王的漠然,更有一种深沉的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…不悦!
毛骧依旧保持着躬身揖礼的姿势,深青色的身影在辉煌烛火下显得异常渺小,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。他低垂的眼帘掩盖了所有的情绪,只有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 朱元璋的声音再次响起,依旧是那平缓中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语调。这一次,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…不耐烦?
无形的力量再次降临!徐鑫感觉自己的脖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,强迫着他,极其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抬起那颗重若千钧的头颅。视线模糊,汗水混合着额角的血渍流进眼角,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。他勉强聚焦,目光再次撞上御座之上那双深不见底、如同寒潭般蕴藏着无尽威压的眸子!
【存活倒计时:0分45秒… 0分46秒…】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!一个时辰!他连一刻钟都感觉撑不过去!
“咱问你,” 朱元璋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重锤敲打在徐鑫的心头,“你那掌心火…是仙法,还是妖术?”
直指核心!没有任何拐弯抹角!那双鹰隼般的眼睛,仿佛能看穿徐鑫所有的伪装和恐惧!
“回…回陛下…” 徐鑫的声音干涩嘶哑,如同破锣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“小…小子不知…病中…得灶王爷…庇佑…偶…偶得此异象…实…实非有意…惊扰天颜…” 他语无伦次,只能将“灶王爷”再次抬出来当挡箭牌,祈求这虚无缥缈的神明能在这人间帝王面前有点分量。
“灶王爷?” 朱元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任何暖意,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。“咱打了一辈子仗,死人堆里爬出来的,鬼神之说…嘿。” 他没有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冰冷的寒风,瞬间吹散了徐鑫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【存活倒计时:1分03秒… 1分04秒…】
时间在恐惧中艰难地爬行。徐鑫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凝固,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在驱使着他。右掌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,时刻提醒着他的狼狈和无力。
“毛骧。”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躬身侍立的锦衣卫指挥使。
“臣在。” 毛骧的声音恭敬而平稳。
“带下去,好生…看管。” 朱元璋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淡漠,“待咱…弄明白了再说。”
“是!” 毛骧深深一揖,没有任何犹豫。
带下去?看管?
徐鑫的心猛地一沉!虽然不是立刻处死,但这意味着什么?关进诏狱深处?严刑拷问?还是永无天日的囚禁?那【面圣】任务的一个时辰,恐怕永远也达不到了!【拯救朱标】更是成了天方夜谭!
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!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喉咙却像是被死死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!只能眼睁睁看着毛骧直起身,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冷冷地扫向自己,如同在看一件即将被收起的物品。
毛骧迈步,朝着徐鑫走来。深青色的袍角拂过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,无声无息,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“报——!!!”
一声尖锐、凄厉、充满了无尽惊恐的呼喊,如同裂帛般,猛地从奉天殿侧后方一道不起眼的偏门处炸响!瞬间撕裂了大殿内死寂凝固的空气!
紧接着,一个穿着深紫色宦官服饰、帽子歪斜、脸色煞白如纸、浑身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老太监,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!他脚步踉跄,扑通一声摔倒在猩红的地毯上,也顾不得爬起,只是朝着御座方向,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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