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气?” 毛骧眉峰微挑,这个词显然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正是!” 徐鑫点头,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那些养生文章和系统提示,组织着语言,“殿下之疾,根在‘劳损’与‘心衰’。药石之功,在于补其不足,镇其邪祟,固其根本,此乃‘堵’与‘填’。”
“然人体自有大药,便是这‘生气’——先天元气与后天营卫之气!殿下久坐案牍,劳心伤神,肢体久不舒展,气血运行迟滞,犹如河道淤塞,纵有琼浆玉液(指珍贵药材)倾注,亦难灌溉周身,反易成负担,加重心脉之累!”
他顿了顿,观察着毛骧的反应。对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,但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,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思索。张世安则皱紧了眉头,显然对徐鑫这种“重气轻药”的说法很不以为然,嘴唇动了动想反驳,但瞥见毛骧和徐鑫那只依旧“不安分”的右手,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徐鑫心中稍定,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。他继续道:“故小子以为,当务之急,除却国手们精湛的药石固本之外,更需引入‘疏导’与‘激发’之法!需以温和、持续之术,徐徐导引,活动殿下久滞之筋骨,调和其郁结之气血,如春风化冻,润物无声。此乃‘疏导’淤塞,激发人体自身‘生气’之妙法!唯有自身‘生气’复苏流转,药石之力方能事半功倍,心脉之损也才有滋养修复之基!”
“温和…导引…激发生气?” 毛骧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,目光如炬地盯着徐鑫,“徐行走所指,莫非是…道家的导引吐纳之术?” 他显然联想到了那些方士炼气士。
“毛帅明鉴!” 徐鑫立刻顺杆爬,同时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,“小子蒙灶君垂青,略通一点上古流传的导引养生之法,其源头可追溯至神医华佗所创之‘五禽之戏’!此法模仿虎之威猛、鹿之安舒、熊之沉稳、猿之灵巧、鸟之轻捷,动作舒缓,呼吸相随,专为调和气血、强健筋骨、涵养生机而生!绝非那些虚无缥缈、故弄玄虚的方士手段可比!”
他刻意强调了“华佗真传”和“强健筋骨、涵养生机”的功效,直接切中朱标“积劳”、“体虚”的病根。
“五禽戏?” 毛骧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头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,“此法…真能适用于殿下此刻之体况?殿下心脉孱弱,稍有不慎…”
“毛帅所虑极是!” 徐鑫立刻接话,态度极其“谦逊谨慎”,“故小子所言,绝非让殿下立刻习练完整功法!当务之急,是在殿下苏醒后,身体稍稳之时,由小子亲授几式最为简单、安全、舒缓的‘养气式’!动作幅度极小,近乎坐卧皆可为之,重在配合呼吸,引动体内微末气机流转,如同溪流潺潺,润泽干涸之土,绝无剧烈动作牵动心脉之忧!此乃‘激发生气’之始,亦是后续药石能否尽全功之关键!”
他这番说辞,将“广播体操”包装成了“上古仙家养生秘术”的入门“养气式”,既强调了其重要性(激发生气,药石根基),又最大程度降低了风险(简单安全,近乎静养),听起来合情合理,且有“华佗真传”的光环加持。
毛骧沉默了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在徐鑫脸上和他那只冒着微弱青烟的右手之间来回扫视,似乎在衡量这番话的真实性,评估其中的风险与价值。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,只有远处宫道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地上炭火余烬噼啪的轻响。
张世安终于忍不住了,他虽被徐鑫的“掌心火”震慑,但医者的自尊和固有的观念让他无法完全认同这种“旁门左道”。他上前半步,对着毛骧躬身道:“毛帅!殿下千金之躯,心脉受损,实不宜轻动!导引之术,纵是华佗所传,亦需体健之人方可徐徐习练。殿下此刻…当以静卧汤药调理为要!徐行走此法…恐是…纸上谈兵,不切实际啊!” 他终究没敢说出“哗众取宠”四个字。
徐鑫心中冷笑,等的就是你跳出来!他不等毛骧表态,立刻看向张世安,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“仙家悲悯”和“科学自信”的神情(主要是疼的有点扭曲):
“张御医所言,亦是老成持重之言,小子佩服。” 先给个甜枣。
“然,” 徐鑫话锋一转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他缓缓抬起了那只包裹的右手,包裹布边缘的焦痕在晨光下异常刺眼,“御医可知,小子这‘丙丁火气’为何失控?又为何能引动金针,暂护殿下心脉?”
张世安被他看得心头一毛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徐鑫自问自答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:“皆因‘气’之一道!火气失控,是小子自身气机紊乱躁动;引动金针,亦是借一丝凝练之气为引!气,乃生命之本,力量之源!殿下心脉枯竭,表象在心,根源却在周身气血衰微、生机不旺!若只知‘堵’(用药压制)与‘填’(进补),而不思‘疏’(导引气血)与‘生’(激发自身元气),无异于筑堤拦死水!堤坝越高,死水越腐,终有溃决之危!小子此法,便是要于这看似平静的死水之下,引入一丝活水源头!其效,非立竿见影之猛药,却是固本培元之根基!御医精通药石,当知‘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’之理!这‘正气’从何而来?非仅靠参茸补益,更需自身‘生气’源源不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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