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振华的出现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。谈笑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,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。惊诧、疑惑、玩味、鄙夷…毫不掩饰。
“唐管家身边那位是谁?怎么穿成这样?”
“不知道啊…看着面生得很。”
“该不会是唐家什么穷亲戚吧?”
“不像…你看唐管家对他那恭敬劲儿…”
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响起。
唐鹤年正被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簇拥着交谈,看到朱振华进来,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,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异样目光。
“哈哈哈,朱先生!您可算来了!快请!快请!”唐鹤年红光满面,精神矍铄,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命悬一线的模样。他热情地握住朱振华的手,声音洪亮地介绍道:“诸位,这位便是我唐鹤年的救命恩人,朱振华朱神医!一手银针,出神入化,枯木逢春,活人性命!是真正的杏林圣手!” 他毫不吝啬地将最高的赞誉给了朱振华,声音传遍了大半个客厅。
此言一出,满场哗然!
“他就是那个朱神医?”
“这么年轻?!”
“枯木逢春?真的假的?”
“唐老亲口认证,还能有假?”
“可这穿着…也太…”
震惊、好奇、难以置信的目光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鄙夷,如同潮水般将朱振华淹没。他瞬间成了整个宴会的绝对焦点。
唐鹤年热情地拉着朱振华,将他引荐给在场的各位重量级人物。
“这位是华丰集团的刘董…”
“这位是天裕地产的李总…”
“这位是市府林秘书长…”
“这位是德高望重的张院长,中心医院的一把手…”
“这位是玄通子大师,宋城风水界的泰斗…”
朱振华面色平静,一一颔首致意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目光背后蕴含的不同情绪。有唐鹤年面子带来的客气和好奇(如刘董、李总),有体制内特有的谨慎和审视(如林秘书),有西医权威被打断话语权的不悦和深深的质疑(如张院长),更有同行是冤家的冷漠和隐隐的敌意(如那位穿着八卦道袍、手持罗盘、眼神锐利如鹰的玄通子大师)。
“朱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!”华丰刘董笑着恭维,眼神却带着探究。
“唐老福泽深厚,能得遇朱先生这样的神医,实乃大幸。”天裕李总附和道。
林秘书只是矜持地点点头,目光在朱振华朴素的衣着上扫过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:“朱先生,幸会。”
张院长则是皮笑肉不笑,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:“哦?原来朱先生就是那位‘枯木逢春’的神医?真是百闻不如一见。不知朱先生师承哪位国手?在哪家医学院深造过?这起死回生的手段,我们西医可是望尘莫及啊!” 话中带刺,直指朱振华没有正规医学背景。
玄通子大师更是冷哼一声,目光如电般扫过朱振华,尤其在看到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和朴素的衣着时,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:“哼,医道通玄,望气断命?老夫钻研玄学数十载,也不敢轻言‘望气’二字。年轻人,根基未稳,还是脚踏实地为好,莫要故弄玄虚,误人误己。” 他手中那枚古旧的罗盘,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。
面对这些或明或暗的质疑和刁难,朱振华神色依旧平静如水。他并未急于辩解,只是淡淡回应:“医道无涯,学无止境。悬壶济世,唯求问心无愧。” 既不卑不亢,又巧妙地避开了锋芒。
唐鹤年见状,哈哈一笑,打了个圆场:“诸位,朱先生乃真性情,不拘小节。来来来,入席,边吃边聊!”
丰盛的晚宴开始。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,银质餐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。朱振华被安排在唐鹤年的右手边主宾位置,更是引来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。席间,话题自然围绕着朱振华展开。有人好奇询问“枯木逢春”的细节,有人试探着请教养生之道,也有人(如张院长和玄通子)不时抛出些刁钻问题,试图让朱振华出丑。
朱振华应对从容。他话语不多,但每每开口,都言简意赅,直指核心。谈及医术,他引经据典,深入浅出,对经络脏腑的理解远超寻常中医;面对质疑,他四两拨千斤,以医理服人,让张院长几次语塞。对于玄通子试探性的风水相术问题,他虽不精通,但《九转天医诀》包罗万象,对阴阳五行、气场流转亦有涉猎,随口几句,竟也切中要害,让玄通子脸色微变,收起了几分轻视。
酒过三巡,气氛看似融洽,实则暗流涌动。
就在这时,一位坐在朱振华斜对面、身材微胖、满面红光、笑声爽朗的富商,端着酒杯起身向唐鹤年敬酒。此人正是唐鹤年介绍的“万山矿业”的老总,钱万山。
“唐老哥!这杯敬您!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也敬朱神医妙手回春!”钱万山声音洪亮,显得豪气干云。他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,又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水晶水杯,灌了一大口清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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