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透过悬壶居新装的竹帘,在洁净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特有的清苦香气,混杂着窗台那盆新绿吐露的淡雅花香。朱振华盘膝坐在草席上,双目微阖,心神沉入体内。
丹田气海,那缕青金色的天医真气核心,在淡金掌纹的引导下,如同温润的溪流,沿着《九转天医诀》第一转的玄奥路径,缓缓流转。手腕上缠绕的诸多气运金线,尤其是那条新得的、来自沈夫人的粗壮金线,持续散发着温润滋养的力量,加速着真气的恢复与精炼。
他尝试着引导意念,落在代表老教师的那条能“化丝”的金线上。心念微动,一缕纤细到近乎透明、却凝练无比的金色光丝,便如同灵巧的游鱼,自金线中分离而出,在他五指之间轻盈地穿梭、盘旋。这光丝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灵动、凝实,与指尖流转的天医真气交融时,隐隐透出一种神圣而内敛的威压。
纯阴之体…
周小芸那纯净如万载玄冰的幽蓝光晕,再次浮现在朱振华脑海。昨夜为周老爹驱毒时,那意外的阴阳相引、真气躁动的感觉,让他对《九转天医诀》中“阴阳相济”的深意有了更直观的体悟。阴极阳生,孤阳不长。或许,这纯阴之体,并非仅仅是干扰,更可能是他未来突破瓶颈、参悟更高医道的契机?还有那本《太医局方》上的古老批注…“玄阴玉魄体”…“合以至阳真罡,化育无穷”…
朱振华收敛心神。路要一步步走。眼下,悬壶居外,宋城的暗流似乎正悄然加速。
周小芸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,开始整理药柜,动作熟练而安静。她看向朱振华的目光,除了往日的敬畏和感激,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和信任。纯阴之体的秘密被点破,非但没有让她疏远,反而在朱振华平静而笃定的态度下,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“朱大哥,周老爹今早好多了,烧退了,手肿也消了大半,能喝粥了。”周小芸一边将晒干的药材归位,一边小声汇报,“阿香嫂说,等老爹再好些,亲自来磕头谢恩。”
“嗯。”朱振华微微颔首,“外敷药继续,内服的解毒汤按时煎服。”
就在这时,悬壶居那扇简陋的木门被轻轻叩响。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刻意的克制和谨慎。
周小芸上前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、戴着黑框眼镜、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。他身形略显单薄,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,眼袋深重,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焦虑。他目光飞快地扫过悬壶居简陋的门脸,又落在开门的周小芸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…失望?
“请问…朱振华朱神医…在吗?”男人声音有些干涩沙哑,带着浓重的倦意。
“在的,请进。”周小芸侧身让开。
男人走进诊室,目光迅速扫过室内。看到盘膝而坐、衣着朴素的朱振华时,他眼中那丝失望更浓了,但很快被强行压下,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:“朱神医?鄙人…林国栋。”他刻意省略了职务,但身上那种体制内特有的谨慎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官威,却难以完全掩盖。正是之前在唐鹤年夜宴上有一面之缘的林秘书。
朱振华缓缓睁开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国栋:“林秘书,请坐。”
林国栋在周小芸搬来的旧木凳上坐下,双手有些不自然地交握着,显得局促不安。他似乎在斟酌词句,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朱振华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眼底那抹青金色的微芒无声流转。
望气!
眼前的景象让朱振华眉头微蹙!
在林国栋的头顶上方,本该凝聚着一团象征着官禄、地位、相对清正的淡青色气运光晕(虽远不及陈伯的紫气尊贵,但也代表其身处权力核心)。然而此刻,这团淡青色的光晕却黯淡无光,边缘模糊,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!更令人心惊的是,在这黯淡的青气之中,赫然缠绕着数条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细线!
这些细线如同扭曲的、贪婪的水蛭,一端深深扎入那淡青色的官禄气运之中,另一端则延伸向林国栋的眉心、心口等要害部位!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蠕动着、吮吸着!每蠕动一次,那淡青色的气运光晕便黯淡一分、缩小一圈!而被细线缠绕的林国栋本人,其印堂处的晦暗死气便浓郁一分,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如同被无形之手抽走一截!
气运被蚕食!命格被侵蚀!这绝非简单的时运不济或身体疾病!
“林秘书,”朱振华打破沉默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,“你近来,是否感觉诸事不顺?仕途之上,明明该你所得的机会,总在临门一脚时莫名旁落?处理公务,常有无力感,小事频出纰漏?身体乏力,精神倦怠,睡眠极差,噩梦连连?甚至…走路平地绊脚,喝水莫名呛咳,仿佛霉运缠身?”
朱振华每说一句,林国栋的脸色就苍白一分,眼中的惊骇就浓重一分!当朱振华说到“平地绊脚”、“喝水呛咳”这些细节时,林国栋的身体猛地一颤,如同被雷击中,豁然抬头,死死盯着朱振华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:“你…你怎么知道?!全中!朱神医,您…您全说中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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