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微露,悬壶居后院弥漫着血腥与古墓土腥混杂的刺鼻气味。那具被天医擒拿手重创的刺客尸体,在朱振华拨通一个特殊号码后不久,便被几名身着便装、气息精悍干练的人悄然带走,如同从未出现过。朱振华站在院中,指尖捻着一点从刺客衣领刮下的、沾染着罂粟雪茄甜腻气息的微尘,眼神比晨雾更冷。
赵天雄,陆九霄…还有那浓烈得化不开的古墓土腥味。这宋城的地下,究竟埋藏着什么?与那躁动的活火山脉又有何关联?药师塔之约迫在眉睫,暗处的毒蛇却已亮出獠牙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思绪,准备回房继续推演针法。就在此时——
“叮铃铃——!”
悬壶居前厅那部老式座机电话,骤然爆发出刺耳的铃声,撕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朱振华眉头微蹙。这个时间,若非急事,绝不会有人打来。他快步穿过静寂的回廊,接起电话。
“喂?是…是朱神医吗?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、惊惶失措的年轻男声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…我是景区管委会的小李啊!王…王主任他…他出事了!太…太吓人了!您…您快来看看吧!求求您了!”
景区管委会?王主任?
朱振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在药师塔前,曾因他“弄脏”文物而厉声训斥、刻薄势利的中年男人形象。后来此人七窍钻出蛊虫暴毙的传闻也曾一度甚嚣尘上,但被官方以“突发恶疾”压下。此刻,他办公室的暗格里,还藏着那张沾染硫磺味的《地脉堪舆图》…
“慢慢说,王主任怎么了?”朱振华声音沉稳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“死…死了!死得太邪门了!”小李的声音充满了恐惧,语无伦次,“昨天还好好的…今天一早…清洁工去打扫他办公室…一开门…就…就看见他趴在桌上…七窍…七窍里流出来的不是血…是…是黄泥浆!还…还有草根石头渣子!现在…现在整个人都僵了…硬邦邦的…像…像庙里烧出来的泥菩萨!我们…我们都不敢碰啊!朱神医…求您救命…不…不是…求您来看看吧!太吓人了!”
七窍流泥浆?身体僵化如陶俑?
朱振华瞳孔骤然收缩!识海中,《九转天医诀》关于地脉剧毒的信息瞬间翻涌!一个阴冷的名字浮现——黄土疽!
此毒非金石草木之毒,而是深埋地脉、郁积万载的阴湿秽土所蕴之极阴煞气!中者土毒蚀体,血肉僵化,最终与大地同朽,化为泥俑!症状与小李描述的惊人吻合!这绝非寻常暴毙!
王主任办公室里的《地脉堪舆图》…刺客身上的古墓土腥…赵天雄的赌场…西郊躁动的地火泉…所有线索如同破碎的拼图,被“黄土疽”三个字猛地串联起来!
“地址发我,我马上到。”朱振华声音低沉,不容置疑。他挂断电话,迅速取过针盒和一些特制药粉,对闻声赶来的周小芸只留下一句“看好家”,便推门而出,身影迅速融入尚未完全苏醒的街巷。
宋城景区管理委员会,一座仿古建筑群落。此刻,平日肃静的小楼却被一种无形的恐慌笼罩。王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更是被几名脸色煞白的保安封锁,禁止任何人靠近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土腥、腐败与淡淡硫磺混合的怪异气味,令人闻之作呕。
朱振华赶到时,景区管委会的几位副职领导正聚在楼下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个个面无人色。看到朱振华,如同看到了救星,慌忙迎了上来。
“朱神医!您可算来了!”一个秃顶的中年副职带着哭腔,“王…王主任他…就在楼上…您…您快去看看吧!太邪性了!”
朱振华没有多言,微微颔首,径直上楼。越靠近那间办公室,那股混合着土腥、腐败和硫磺的怪异气味就越发浓烈刺鼻,连他体内的天医真气都隐隐传来厌恶的波动。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。朱振华看到映入眼前的景象,饶是他心志坚毅,也不由得呼吸一窒!
办公室内一片狼藉。文件散落,桌椅歪斜。而最恐怖的,是趴在巨大红木办公桌上的那“人”!
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一个人了!
王主任肥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僵硬地趴在桌面上,双臂前伸,十指如同鸡爪般死死抠着桌面,指甲缝里塞满了黄褐色的泥垢。他身上的西装被撑得几乎爆裂,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土黄色,毫无血色,更无弹性,如同风干千年的泥胎!
最骇人的是他的脸!那张曾经刻薄势利的面孔,此刻扭曲变形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!双眼圆睁,眼球浑浊发黄,几乎要从眼眶中爆出来!而他的口、鼻、耳,甚至眼角,此刻正缓缓流淌出粘稠的、如同泥浆般的黄褐色液体!那液体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腐败气息,里面清晰可见掺杂着细小的草根碎屑、砂砾,甚至还有极微小的、如同虫卵般的颗粒!液体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“啪嗒、啪嗒”的粘稠声响,留下大片污秽的痕迹,空气中那股硫磺味正是从这泥浆中散发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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