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。
悬壶居。
朱振华凝神静气,指尖捻起一撮药粉,天医真气如丝如缕渗入其中,药粉竟泛起一层极淡的温润毫光——这是修炼第四转所需丹心关键辅材。
嗡——呜——!
刺耳的蜂鸣警报毫无预兆地撕裂寂静!墙壁上巨大的监控屏幕瞬间迸发出刺目的红光!画面被切割成三格,清晰映出悬壶居庭院外被暴雨吞没的景象:三道撕裂雨幕的雪亮光柱如同巨兽的独眼,三辆棱角狰狞的黑色防弹越野车如同失控的钢铁狂犀,碾碎层层雨帘,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,狠狠撞开自动伸缩门!
刺啦——!
轮胎在湿滑的地面发出濒死般的摩擦尖叫,急刹时溅起的浑浊水浪竟窜起半人多高,狠狠拍打在悬壶居冰冷的玻璃幕墙上,留下狰狞的水痕。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侧轰然踹开!
郑培年如同受伤的雄狮般冲出车厢。厚重的军绿色将校呢大衣下摆被狂风卷起,甩出一道冰冷决绝的弧度。雨水如瀑布般顺着他灰白刺硬的鬓角疯狂灌入衣领,这位以铁血手腕震慑宋城特调局的副局长,此刻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,怀抱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羊绒毯,仿佛抱着世间最脆弱的珍宝,又像是抱着即将熄灭的余烬。
“振华——!” 一声裹挟着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嘶吼,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,硬生生劈开震耳欲聋的暴雨声浪,穿透悬壶居厚重的隔音玻璃,直抵朱振华耳膜!
张明和周小芸已闻声冲至大厅。朱振华的身影如同鬼魅,已先一步出现在旋转门前。冰冷的金属门滑开,夹杂着土腥气的狂暴风雨瞬间涌入。
郑培年踉跄着冲进来,军靴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,留下两行泥泞刺目的水渍。他死死抱着怀中的绒毯,手臂肌肉贲张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,灰败的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某种更冰冷的液体。
“救…救小雅…” 声音破碎,带着铁锈摩擦般的嘶哑。
朱振华眼神一凝,一个箭步上前,伸手探向那团羊绒毯。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时,郑培年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断裂,手臂骤然失力。沉重的羊绒毯滑落,如一朵凋零的白花委顿于冰冷的地面。
哐当——!
旁边推着器械台的护士手一抖,不锈钢托盘上的手术剪、镊子等物稀里哗啦震落一地,尖锐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惊心。
毯子散开。十五岁的郑小雅蜷缩着,面如死灰,嘴唇是近乎透明的青紫。更骇人的是她裸露在外的脖颈——原本白皙的皮肤上,竟爬满了蛛网般密集、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冰裂纹路!细密霜花凝结在她纤长的睫毛上,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抖,仿佛冰封的蝶翼。而她的手臂,衣袖被郑培年慌乱中卷起,皮肤下赫然可见数条诡异的、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的凸起条索!它们像是有生命的冰蛇,在少女纤细的血管和筋络里疯狂钻行、啮噬,每一次蠕动都带来皮下肌肉细微的、非人的抽搐!
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冻结。
“什么时候发作的?” 朱振华的声音低沉如冰封的河面,听不出丝毫波澜。他单膝跪地,三指并拢,闪电般扣住郑小雅纤细的手腕寸关尺。指尖触及的皮肤,其寒刺骨,绝非人间活物应有的温度!那寒意如同活物,顺着他的指尖疯狂侵蚀!
“晚…晚饭后…说手脚发麻…像有针扎…” 郑培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喉结剧烈滚动,“立刻送去军总院…他们…他们说是急性渐冻症变异…可…可核磁共振仪刚扫到她颈部…机器就…就爆出火花了!” 他眼中布满血丝,那是目睹至亲被未知恐怖吞噬却无能为力的绝望。
朱振华目光如电,猛地将郑小雅左臂的衣袖彻底撸至肩头!灯光下,少女肘窝内侧,一个针尖大小、幽蓝得如同淬毒蓝宝石的斑点清晰可见!斑点周围的皮肤,竟如冬日干涸的河床般龟裂开来,裂痕中渗出细密的冰晶,在灯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!
天医望气术!开!
嗡!
朱振华瞳孔深处,淡金色的古老纹路瞬间亮至极致,如同熔化的金液在流淌!在他超凡的视野中,郑小雅纤弱的身体内部景象彻底颠覆!奔腾咆哮的墨蓝色寒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,在她纤细的经脉通道中肆虐狂奔!所过之处,原本鲜红温热的血液被瞬间冻结、挤压、碾碎!凝结成无数细小的、闪烁着诡异猩红色泽的冰渣!这些冰渣随着寒流的奔涌,如同亿万把微型冰刀,疯狂切割着沿途的经络壁障,吞噬着残存的、代表生命活力的淡金色阳气!
“不是渐冻症。” 朱振华的声音斩钉截铁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,寒意彻骨。他霍然起身,一把扯过旁边器械车上一个古朴沉重的玄铁针盒,盒盖弹开的瞬间,数十根长短不一、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金针、玉针、骨针排列整齐,散发出肃杀之气。“这是古武奇毒——九阴绝脉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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