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狄贡品!内承运库!刘瑾干孙!不明损耗!
“鬼面蝎尾粉……此物剧毒……老奴……早年……曾于东厂秘档中……见过只言片语……言其……乃北狄秘制……边军斥候……偶有缴获……皆……立焚之……此物……如何入得宫闱……”王承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的颤抖,但逻辑链条却异常清晰。
北狄秘制!东厂秘档!唯有掌控东厂和与北狄有勾结的刘瑾,才能弄到此物!
“至于……血竭藤汁……”王承恩的眉头紧紧锁起,似乎在努力挖掘记忆深处极其久远的碎片,“……老奴……少时……在浣衣局……曾听一南疆罪婢提及……此物……乃南疆‘黑巫’秘引……多用于……制蛊……其……其入中原……多走……闽浙海路……或……滇南私道……掌控这两处……漕运、市舶、边卡……”
南疆蛊引!走私渠道!掌控漕运、市舶司、边卡的,除了刘瑾,还能有谁?!
“综合……以上……”王承恩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缓缓抬起头,那双浑浊却异常清亮的眼睛,第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洞悉的锐利,看向赵琰,“陛下……此毒方……非但出自刘瑾之手……其药材来源……更……更涉内库贪墨、北狄秘毒、南疆蛊引走私……背后……恐……恐有通敌叛国、内外勾结之滔天巨网!”
通敌叛国!内外勾结!
这八个字,如同惊雷,在死寂的寝殿中轰然炸响!
王承恩的分析,条理清晰,丝丝入扣,将一张小小的药方背后隐藏的庞大阴谋网络,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!这绝非一个老迈昏聩的洒扫太监能有的见识和逻辑!这是系统强行激活的“情报中枢”潜力,在他对宫廷运作的深刻记忆和91点忠诚的驱动下,爆发出的惊人力量!
赵琰听得浑身冰冷,又如同被烈火灼烧。愤怒、恐惧、对刘瑾滔天罪行的认知,以及……一丝绝境中看到反击曙光的疯狂,在他胸中激烈冲撞!他死死攥着那张染血的毒方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,仿佛要将它连同刘瑾的阴谋一起捏碎!
“好……好一个九千岁!咳咳咳……”赵琰咳得撕心裂肺,嘴角不断溢出鲜血,眼神却亮得吓人,“好一个……通敌叛国!咳咳……朕……朕知道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!
“砰!砰!砰!”
乾元宫寝殿厚重的大门,突然被人从外面急促而沉重地拍响!
这声音来得毫无征兆,粗暴地打破了殿内刚刚凝聚起的、充满杀机与谋算的死寂!
赵琰和王承恩同时一惊,猛地扭头看向殿门方向!
“谁?!”赵琰强提一口气,厉声喝问,声音却因为虚弱而显得嘶哑飘忽。
门外传来一个年轻、焦急、带着明显喘息和哭腔的声音,隔着厚重的门板闷闷传来:
“陛下!陛下救命啊!开开门!求您开开门!”
这声音……有些陌生,又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?并非刘瑾那阴柔的腔调,也非东厂番子的冰冷。
王承恩浑浊的老眼骤然眯起,那刚刚被激活的“观察力敏锐”天赋瞬间发动。他几乎是本能地、压低了声音急促道:“陛下!此声……似……似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……李岩!前日……曾因……因奏报山东蝗灾及赈灾粮款被克扣事……遭……遭廷杖!”
户部主事?李岩?奏报克扣赈灾粮款?廷杖?
赵琰脑中瞬间闪过王承恩之前提到的信息——刘瑾克扣赈灾粮!此人竟是因此获罪的官员?!
殿门外的拍打声更加急促,带着绝望的哭喊:“陛下!他们……他们要烧粮仓!要灭口!证据……证据就在下官怀里!陛下!十万灾民等米下锅啊陛下!求陛下开门!救救灾民!救救下官!”
烧粮仓!灭口!证据!十万灾民!
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赵琰心头!刘瑾!又是刘瑾!他不仅要用毒药害死自己,还要在宫外杀人灭口,焚毁克扣赈灾粮的证据,置十万灾民于死地!
“开……”赵琰挣扎着想下令开门,胸中气血翻腾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王承恩眼中瞬间爆发出决绝的光芒!户部官员!赈灾粮!十万灾民!这些关键词,与他刚刚分析出的刘瑾“通敌叛国”的庞大阴谋网络,在“情报中枢”的逻辑框架中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关联!这绝非偶然!这李岩,是破局的关键!是刘瑾罪恶的铁证!更是……挽回民心国运的一线生机!
“陛下!此人是关键!必须救!”王承恩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果决。他甚至顾不上请示,猛地从地上爬起,也顾不上浑身湿透狼狈,跌跌撞撞就扑向那沉重的殿门!
“开门!快开门!”王承恩一边奋力去拉那巨大的门栓,一边对着门外嘶喊,“李大人!撑住!陛下在此!”
沉重的门栓在王承恩枯瘦的双臂拼死拉动下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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