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太后懿旨。"周廷儒突然高举明黄卷轴,声如洪钟,"陛下染疫狂悖,毁伤国器,即日起由太后垂帘听政!着晋王领宗人府、杨嗣昌掌内阁、五军都督府暂归..."
"放屁!"
一声暴喝打断宣旨。人群像被刀劈开般裂成两半,戚光浑身浴血地冲进来,铁甲缝隙里还挂着半截鼠尸。他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同样血迹斑斑的新军,每个人手里都端着还在冒烟的"雷火筒"。
周廷儒瞳孔骤缩——这些本该在城南防疫的杀神怎么回来了?
"圣驾何在?"晋王颤巍巍站起来,浑浊的老眼盯着戚光空荡荡的身后。
戚光咧嘴一笑,露出沾血的牙齿:"陛下说了..."他故意学着周廷儒拿腔拿调的文官腔,"'朕的玉玺既然能砸瘟疫墙,自然也能砸乱臣贼子的天灵盖'。"
话音未落,午门城楼上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。上百名羽林军弓箭手出现在垛口,箭镞在阳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——分明是淬了毒的。
"周先生好手段。"戚光舔了舔开裂的嘴唇,"可惜算漏了两件事。"他的铁护腕突然砸在晋王脚前,里面滚出个血糊糊的物件——那是半只人耳,耳垂上还挂着冯远标志性的绿松石耳坠。
周廷儒的呼吸一滞。
"第一,冯远的人头此刻正挂在城南旗杆上。"戚光踩住那只耳朵碾了碾,"第二..."他忽然侧身让开一条路。
宫门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。起初只是细密的鼓点,很快变成雷鸣般的轰响。一面残破的龙旗率先闯入视线,旗下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让所有人倒吸冷气——赵琰左眼缠着渗血的麻布,右手握着柄缺口的长剑,马鞍两侧各拴着三个滴血的布袋。
"陛下...陛下回宫了!"不知哪个小官先喊出来,人群顿时炸开锅。
周廷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死死盯着那些布袋——从形状看分明是头颅,其中一个还露出几缕冯远标志性的白发。更可怕的是赵琰的状态,按理说皇帝应该已经毒入膏肓,可此刻那人虽然满身是伤,挥剑的手却稳如磐石。
"不可能..."周廷儒踉跄后退半步,"艾德里安的药明明..."
"周阁老是在找这个吗?"王承恩幽灵般出现在晷台阴影里,枯瘦的手掌托着个琉璃瓶,里面琥珀色液体只剩瓶底薄薄一层,"您安插在太医院的棋子,今早刚在东厂刑房咬舌自尽。"
赵琰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。周廷儒突然发现皇帝马后还拖着个东西——那是块钉满木板的墙面,上面用炭笔画着无数古怪符号。即使隔着这么远,他也能认出是墨衡的手笔。
"格物院最新成果。"戚光凑到周廷儒耳边低语,"叫'显微镜',能看见水里的小虫子。"他恶意地顿了顿,"比如...投在陛下药碗里的那种。"
最后一句话击碎了周廷儒的镇定。他猛地转身要逃,却撞上一堵人墙——不知何时,原本在城楼上的弓箭手已经堵死了所有退路。
"周先生别急。"王承恩阴恻恻地笑了,"太后在慈宁宫备了茶等您呢。"他故意提高声调,"对了,十五皇子也在,正穿着那套杏黄袍子玩..."
周廷儒面如死灰地望向慈宁宫方向。那里不知何时飘起了素白帷幔,在风中如招魂幡般翻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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