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振华跟着秦淮茹走进了她家,一进入屋子看到的是一张老旧斑驳的八仙桌靠墙摆着,周围是几张长板凳子简简单单显得颇为寒酸。不过屋内打扫的很干净,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,看得出秦淮茹的母亲是个勤快人。
这时秦家村的村长和民兵二牛也跟在叶振华身后走了进来,秦淮茹的母亲满脸笑意,热情的招呼着众人坐下,又赶忙用碗给每个人倒上一碗白开水,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叶振华说道:“叶科长对不住啊,乡下人家里没茶叶,只能用白开水招待你了,刚才我家淮茹和我说了是你送她来的,真是谢谢你了”。
叶振华忙笑着摆手:“阿姨,您太客气了,白开水就很好了”。
村长笑着说道:“秦家婶子,这可是城里来的同志可得照顾好喽”!
秦淮茹的母亲连连点头:“那肯定啊,叶科长大老远送淮茹回家,我虽然没啥好东西,但保准把人照顾得周周到到的”。
几人正说着话,叶振华看到两人走了进来,一个是岁数较大的男人,另一个是年轻小伙子,秦淮茹满脸欣喜,高声叫道:“爸小弟”,然而秦淮茹的父亲面色阴沉,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,径直走进屋里蹲在一旁,从口袋里掏出旱烟袋,熟练地装上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。
叶振华觉的气氛有些不对劲,赶忙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秦淮茹的父亲,招呼道:“叔,来根烟”。
秦淮茹的父亲抬眼看了看他,冷冷说道:“乡下人抽旱烟抽习惯了,你那烟我抽不来”。
这话一出口叶振华顿时感觉有些尴尬,但他也没说什么,转而将烟分给了村长和二牛,随后他走到年轻人身边递上一根烟,年轻人笑嘻嘻地接了过去。他看着叶振华递来的烟眼睛都亮了,这可是中华烟他只听过却从未抽过。
秦淮茹见状,连忙介绍道:“叶科长,这是我爸,那是我弟”,接着又对他爸说道:“爸,这是我们轧钢厂的叶科长”。
秦淮茹的父亲只是哼了一声,依旧抽着他的旱烟没有搭话,反倒是秦淮茹的弟弟抽了一口中华烟,兴奋的说:“叶科长,你从城里来的,城里是不是特别热闹”?
叶振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意外,笑着回答:“城里是挺热闹的,以后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去看看”。
秦淮茹的母亲这时开口说道:“你这臭脾气咋就改不了呢,淮茹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,今天回来开开心心的不行吗”?
秦淮茹满心委屈与愧疚,再也忍不住情绪顿时哭哭啼啼起来,下一秒砰的一声,她直直的跪在了自己父亲面前,边哭边磕着头说道:“爸,都是我不孝,这么多年没能在您和妈身边尽孝让你们操心了,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”?
秦淮茹的父亲依旧闷头抽着旱烟,可拿烟袋的手微微颤抖,脸上的皱纹也似乎更深了些,那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,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。
秦淮茹的母亲赶忙上前扶起秦淮茹,嘴里念叨着:“闺女快起来,大冬天的地上凉,你这一回来就跪让妈心疼”。
村长这时也站出来打圆场:“老秦啊,淮茹好不容易回来,她在外面也不容易,咱就别摆这脸色了”。
秦淮茹的弟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,小声说:“爸,你就别生姐的气了”。
屋外突然一阵喧闹,一大群男男女女簇拥而来,领头的两人和秦淮茹的父亲看上去年龄相仿,一进屋就冲着秦淮茹的父亲喊道:“哥,听说咱家淮茹回来了”。
秦淮茹赶忙站出来,亲切地叫道:“二叔,三叔”。
叶振华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秦淮茹的家人,众人的目光好奇地在叶振华身上打转,二叔率先开口:“淮茹,这位是”?
秦淮茹连忙介绍:“这是我们轧钢厂的叶科长,这次多亏叶科长帮忙送我回来的”。
三叔笑着点头:“原来是贵客,快坐快坐”。
一时间屋内热闹起来,刚才略显压抑的气氛被亲戚们的热情冲散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询问着秦淮茹这些年在城里的生活。
秦淮茹的父亲被两个弟弟一番说教,心里那点气也渐渐消了,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他不过是气秦淮茹嫁到城里后,多年没回过娘家。如今秦淮茹回来了,弟弟亲戚们也都来了,他便放下了心中的芥蒂。
秦淮茹的父亲转头对婆娘说道:“把咱家的老母鸡杀了,中午都别走都在这吃饭”。
要知道现在还是63年,物资匮乏所有人家里都不宽裕,秦淮茹的父亲这话一出口,秦淮茹的母亲脸色瞬间变了,那只老母鸡可是家里的宝贝,平日里下蛋都舍不得吃,但自家男人已经开口,她也不好反驳再加上闺女今天回来她打心底里开心高兴。
秦淮茹的母亲起身向屋外走去,秦淮如见状连忙上前阻拦:“妈,不用这么破费随便吃点就行”。
可秦淮茹的父亲这时却坚持道:“难得你回来应该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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