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伟蹲在指挥车后,手指在战术手电筒上敲出三短一长的信号 —— 这是行动开始的暗语。
热成像仪屏幕上,二十七个红点在厂房内不规则移动,像极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。
他深吸一口气,喉麦里传来各小组的静默确认,袖口的对讲机随着心跳微微震动。
"二组准备索降。"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目光掠过厂房顶部的气窗。
特警队长老陈戴着夜视仪,带领五名队员倒挂在直升机滑索上,黑色作战服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当第一颗催泪弹破窗而入时,厂房内传来慌乱的咒骂声,红点开始无序窜动。
祁同伟看着手表,秒针划过第十格时,地面突击组的装甲车轰然撞开正门,锈蚀的铁门带着铁锈味倒地,扬起的灰尘中,探照灯的光束如利剑般劈开黑暗。
他踩着碎砖冲进厂房,战术靴碾过一片齿轮残骸,手电筒光斑突然锁定墙角 —— 鸭舌帽男人正将账本往排水管道里塞,指尖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。
"放下武器!"
刑警小张的枪口已经对准对方太阳穴,左臂的纱布在探照灯下泛着暗红,那是昨天模拟行动时被钢筋刮伤的。
男人突然转身,匕首寒光闪过,却被小张一个侧踢打落。
两人在满是油污的地面扭打,小张的警服被划开道口子,膝盖磕在生锈的轴承上,却死死扣住对方手腕,直到支援警员的伸缩警棍重重砸在对方手肘上。
祁同伟沿着螺旋楼梯冲向二楼,墙面上的红漆美元符号在手电光下格外刺眼。
阁楼传来玻璃破碎声,他撞开门时,李建雄正半个身子探进通风管道,手中黑色 U 盘在月光下反光。
"李建雄,你逃不掉的!"
祁同伟的声音惊飞了梁上的麻雀,对方回头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恐惧,而是近乎疯狂的狠厉 —— 自制手枪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,子弹擦着祁同伟耳际飞过,灼热的气流在鬓角留下焦痕。
他迅速卧倒,对着管道连开两枪,金属管道内传来闷响,接着是重物坠地的撞击声。
当特警从管道里拖出李建雄时,他右腿被子弹击穿,U 盘摔在地上裂开,芯片滚到祁同伟脚边。
他捡起芯片的瞬间,对讲机里传来经侦队员的惊呼:"祁厅!地下三层发现密室,文件柜全是伪造的采购单!"
地下密室的铁门被液压剪撑开时,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二十平米的空间里,文件柜整齐排列,每份文件都盖着 "汉江机械制造厂" 的红章,而最深处的保险箱上,那个熟悉的美元符号用金粉描边,在冷光下格外刺目。
技术人员用解码器打开保险箱的刹那,在场警员同时倒吸凉气 —— 成捆的美金下压着十二本海外账户明细,第一页赫然印着 "陈永年 副厂长" 的签名。
收网行动持续到凌晨两点,当最后一名嫌疑人被押上警车时,水泥厂外围的警戒线已聚满晨雾。祁同伟站在临时证据台前,看着林小婉带着鉴定团队走来。
"现场毛发与李建雄的假发完全吻合," 她举起物证袋,金色假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,"润滑剂成分检测报告和机械厂仓库的出入库记录一致,时间线完全重合。"
经侦队长递来的账本还带着保险箱的潮气,手指划过一串数字:"地下钱庄的资金链牵扯三家贸易公司,表面是机械配件进出口,实际..."
他的声音突然压低,目光扫过周围警员,"每笔超过五十万的转账,备注里都有 ' 陈厂 ' 两个字。"
祁同伟翻开账本,看到 "陈永年" 的名字在资金流转记录中反复出现,想起李建雄被捕时那句 "汉江机械的水,深着呢",指尖不自觉地收紧。
凌晨四点,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电流声。
李建雄靠在椅子上,右腿缠着渗血的绷带,却咧着嘴笑,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齿:"祁厅长,您当这是普通盗窃案?"
他突然凑近,手铐在桌面上拖出刺耳的响,"机械厂每年报废的轴承能装满三个仓库,这些废品去哪儿了?陈副厂长的办公室保险柜里,可存着七家皮包公司的股权证明呢。"
祁同伟盯着监控屏幕,看着李建雄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,突然起身走向隔壁房间。
厅长的电话在第五声铃响时接通,立刻启动公职人员涉案预案," 祁同伟按住太阳穴,那里因熬夜突突直跳,"水泥厂密室发现陈永年的签名文件,资金链涉及他个人海外账户。"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,传来钢笔帽被扣紧的脆响:"我马上通知纪委调查组,你们负责固定证据,天亮前移交。"
回到审讯室,李建雄正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,哼着跑调的流行歌曲。
祁同伟抽出林小婉连夜整理的物证清单,将金色假发拍在桌上:"2003 年你在机械厂技术科,每月领用的染发剂正好是苯二胺成分 —— 和现场毛发完全吻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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