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 年元旦,江城飘着细雪。省GA厅大楼前的雪松挂满冰晶,祁同伟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,望着楼下整齐列队的巡警,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花。
办公桌上摊开着《2005 年汉江省治安报告》,触目惊心的数字让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—— 全省全年涉黑案件同比上升 17%,其中 3 起重大暴力案件竟与 "保护伞" 线索相关。
"笃笃笃",敲门声打破寂静。
扫黑办主任陈立抱着一摞文件进来,警服肩章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:"祁厅,这是您要的近三年涉黑案件卷宗,还有各市GA局报上来的线索汇总。"
他将文件在桌上码成整齐的方阵,金属扣环碰撞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祁同伟转身时,晨光正透过云层洒在他胸前的警号上。
自去年推行青年干警培养计划后,他的鬓角添了几丝白发,但目光却比以往更加锐利:"老陈,还记得三年前水泥厂那起案子吗?当时我们端掉的只是冰山一角,背后的利益链至今没完全斩断。"
他抽出一份泛黄的笔录,首页赫然印着 "汉江市四海贸易公司涉嫌组织卖淫" 的字样。
陈立顺着祁同伟的目光看去,脸色凝重:"最近接到的匿名举报信,有三成都指向这个四海公司。据线人说,他们现在披着房地产开发的外衣,实际控制着江城 70% 的地下赌场。"
他翻开笔记本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近百个可疑企业名称,"更棘手的是,这些涉黑组织开始利用互联网洗钱,我们的侦查手段明显滞后。"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祁同伟走到白板前,用红笔重重写下 "扫黑除恶专项行动" 几个大字。
笔尖划过板面的声响中,他想起岳父在GA部会议上的讲话:"新时代的黑恶势力,早已不是街头斗殴的小混混,而是披着合法外衣的 ' 商业精英 '。"
"我们需要一份前所未有的行动方案。" 祁同伟转身时,白板上已列出三大核心板块 ——"情报网络重构科技赋能侦查 跨部门协同机制"。
他指向第一部分,"陈主任,你负责组建省级情报中心,把全省 110 接警系统、工商注册数据、税务报表全部联网。我要让每个涉黑线索都能在 24 小时内完成数据交叉比对。"
陈立快速记录着,突然抬头:"祁厅,基层警力本就紧张,抽调骨干组建情报中心,可能会遭到地市GA局的反对。"
"所以我们要拿出数据说话。"
祁同伟打开投影仪,屏幕上跳出一组柱状图,"看看这个 ——2005 年下半年,由青年干警主导的案件侦破率提升 23%,而基层警力伤亡率下降 18%。"
他的语气稍缓,"老陈,我们不是在削弱地方力量,而是在打造一把更锋利的剑。"
办公室的挂钟指向十点,祁同伟的手机突然震动,是高育良发来的消息:"省检察院收到关于四海公司的重磅举报,速来面谈。"
他盯着屏幕上的 "重磅" 二字,心中警铃大作 —— 自高育良升任常务副检察长以来,两人还从未见过如此紧急的措辞。
"继续整理线索,重点排查四海公司的资金流向。"
祁同伟披上警服,临出门前又回头叮嘱,"通知技术科,把 ' 天眼 ' 监控系统的覆盖范围扩大到城乡结合部,那些地方最容易成为黑恶势力的温床。"
雪粒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,祁同伟望着街面寥寥的行人,思绪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。
当时他作为专案组组长,在四海公司仓库查获 50 公斤毒品,却在第二天收到匿名威胁信。
现在想来,那只是对方的试探,真正的保护伞或许藏在更深的地方。
省检察院大楼前,高育良早已等候在台阶上。
藏青色风衣领口落着雪花,却顾不上拂去:"刚收到的举报材料,涉及三名厅级干部。" 他领着祁同伟走进保密会议室,桌上牛皮纸袋上的 "绝密" 印章红得刺眼。
举报信的字迹歪歪扭扭,却字字惊心:"四海公司老板王富贵每月向省国土厅李副厅长输送 30 万元,换取城中村改造项目;市GA局张副局长之子在其赌场占干股......"
附件里夹着三张银行转账凭证,虽然模糊,但交易时间、金额与举报内容完全吻合。
"省纪委已经介入,但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链。"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少见的焦虑,"这些年黑恶势力之所以坐大,就是因为我们的打击总是停留在表面。同伟,这次扫黑行动,必须连根拔起。"
回到GA厅时已近黄昏,祁同伟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叠新文件 —— 林雨薇带领的网络安全小组送来的分析报告。
最新数据显示,四海公司旗下的 "盛唐投资" 在过去一年里,通过 176 个空壳公司进行资金周转,涉案金额超过 2.3 亿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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