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的春风里，长安街的玉兰花正开得灿烂。
祁同伟站在GA部大楼的窗前，手里捏着刚签发的《全国GA系统专项整治方案》，笔尖悬在"跨境犯罪打击"一栏迟迟未落。
办公室的红木书柜里，整齐码着七年轮岗期间的工作笔记。
*高法那本的扉页上，还留着大师兄当年题的"法者仁心"；
最高检的卷宗夹里，某页贴着汉东望北楼案的终审裁定书复印件，红章边角已有些模糊。
"部长，政法委的会议纪要送来了。"
秘书轻手轻脚地进来，将文件放在案头，"另外汉江省委那边发来电函高育良同志正式退休，下个月办欢送会，问您是否方便出席。"
之前的周秘书已经离开前往汉江进行锻炼。
祁同伟的笔尖顿了顿。
高育良退休的消息，他上周就从张海洋那里听说了——自己这位老师汉江省委专职副书记在任上干到了六十岁，退休前还主持了全省政法系统的教育整顿。
"回函说我这边走不开，托人送块'清风徐来'的匾额过去。"
高育良总说"为官一任，要留几分余地"，如今想来，那或许是老派学者官员的生存哲学。
秘书刚要退下，又被他叫住："张海洋同志的离休手续办得怎么样了？"
"上周已经批下来了。"
秘书翻了翻记事本，"陈薇师姐也定在这个月办手续，他们俩约好离休后去支教。"
祁同伟望着窗外的南海方向，七年前那个凌晨张海洋在电话里说"师姐让你在汉东待一年"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。
如今二师姐陈薇从办公厅退下来，三师兄张海洋也结束了在Z纪委的任职，四师兄亦然坚守在公安大学教书，师父王老的弟子中，只剩他这个最小的还在一线。
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，是政法委书记的专线。
"同伟，ZY政法委的专项会议定在周五，你准备下关于跨境电信诈骗的汇报材料。"
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，"听说你当年在汉东破的望北楼案，就涉及类似的资金通道？"
"是，那时候主要靠人工摸排。"
祁同伟翻开笔记本，某页贴着2014年的技术侦查授权书，"现在有了大数据筛查，去年全国破获的跨境案件比七年前上升了40%，但隐蔽性也更强。"
他突然想起什么，"我建议把汉东的反洗钱系统在全国推广，当年就是靠这个抓住了刘生的资金链。"
挂了电话，他打开加密邮箱，里面躺着老陈发来的邮件。
这位汉东技术科的"老黄牛"如今已是省公安厅的技术总工程师，邮件里附了张照片——汉东政法系统新办公楼前，望北楼案的功勋干警雕像揭幕，吕梁站在雕像旁笑得黝黑。
"祁部长，"秘书再次进来，手里拿着份人民GA报》清样，头版是他昨天在全国GA会议上的讲话，标题是"锻造新时代政法铁军"，"还有个事，大师兄托人从山东捎来一莱阳梨，说是自家果园结的。"
祁同伟接过梨箱，果香里混着淡淡的纸墨味——箱底压着本大师兄写的《司法实践札记》，扉页题着"同伟贤弟雅正"，落款日期是五年前大师兄从*高法院离休那天。
书里某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，是三十年前汉东纪检班的毕业照，四个年轻人穿着的确良衬衫，笑得比阳光还烈。
下午的党组会上，祁同伟主持讨论了《全国政法系统干部交流方案》。
当提到"ZY与地方轮岗机制"时，他特意举了汉东的例子："七年前望北楼案能突破，就是因为ZY和地方形成了合力。
现在要让干部多在基层和ZY部门之间流动，既能接底气，也能开眼界。"
散会后，分管刑侦的副部长留下来汇报工作，手里的卷宗里还夹着汉东的协查请求——当年望北楼案牵扯出的香江远通，最近在东西亚又有活动迹象。"
我们准备和国际刑警组织联合行动，您看要不要通知汉东那边配合？"
祁同伟翻开卷宗，某页的嫌疑人照片让他想起刘生。"
让汉东GA厅的老陈牵头技术支持。"他在批文上签字时，笔尖的力道透了纸背，"告诉他们，除恶要务尽，不能给后人留尾巴。"
傍晚的夕阳透过百叶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祁同伟整理着七年的工作笔记，*高法那本里夹着的汉东地图已经泛黄，金匮县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——那是郝**的老家，也是望北楼案的起点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沙瑞金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。
这位汉东省委书记刚结束在京的培训，背景里是ZY党校的银杏林："听说你最近在推全国政法干部轮岗？汉东可以当试点。"
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，"当年你在汉东抓的反洗钱系统，我们升级成了'智慧纪检'平台，上个月还在全国作了经验介绍。"
祁同伟看着屏幕里沙瑞金鬓角的白发，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吃加肉加蛋面条的清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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